苏浣不喜欢谢炳。
她和谢炳结婚,不过是因为那年她已经28岁了,是爸妈口中再不结婚就会没人要的“老姑娘”。
他们日日念天天催,苏浣实在没办法,只好被迫去相亲。
苏浣不过是摆出一点女律师该有的利落从容的姿态,就吓走了好几个相亲对象。
直到遇到了一个吓不走的、堪称完美的结婚对象——谢炳。
27岁,海归博士,被雁华市最好的景南大学聘作讲师,工作稳定还有编制。
长得也不赖,年轻有为,还和女儿同属法律行业,简直就是苏父苏母眼中的完美女婿。
接触了几次,苏浣觉得谢炳算得上温文尔雅,虽然没什么心动的感觉,但也没有那么排斥。
谢炳甚至还答应婚后实行个人财产制,并且若她不愿意,他绝不碰她一根头发。
最重要的是——那天,谢炳竟然给了她一颗糖。
一颗映着棕色小熊的、名为“Bears”的橘色果糖。
那天,看着谢炳与那人相似的温柔眉眼,苏浣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
订婚、结婚,一切都如预料中的一般顺利。
婚后的苏浣,也想过好好了解这个匆匆相识的伴侣。
可苏浣发现,婚后的谢炳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完美——他太敏感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待她永远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她是一个会随时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的悍妇。
和她说话之前,每句话都像是在打草稿一样停顿许久,慢吞吞的。让性子急的她简直无法忍受。
最重要的是,那天不过是无意间调侃了一句,他新剪的发型真丑。
谢炳竟然躲了她整整一个月!
后来苏浣意识到,谢炳或许属于所谓的“高敏感人群”。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说话也开始字斟句酌,生怕哪里踩了他的雷区,可这样是很累很累的。
渐渐的,苏浣只觉得谢炳呆板无趣,不愿意再主动靠近他。
随着事业愈发忙碌,她再也没有那么多心力来照顾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明明应当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却逐渐疏离到了可怕的地步。
而如今,或许已经来到了分别的路口。
苏浣只觉得身体和心都疲惫不已,她不想再问下去了。
她向来大大咧咧的,和谢炳本就不是一路人。
“那就离婚吧。”苏浣表情冷了下来,他们的婚姻到如今,没有人比她更懂其中的水分。
即便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遍,真正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谢炳依旧心如刀绞。
心脏抽痛着,似乎想要拉回他的理智,让他撤回他的提议。
可还没等谢炳听清楚心中的声音,他的耳边就传来苏浣的话语。
“这两天我有时间,我会尽快草拟离婚协议的,也方便走后续流程。”
她的眉间尽是冷然疏离,态度干脆利落地就像是办一件无关紧要的案子。
“……好。”谢炳听到了自己略带干涩的声音。
原本趴在窝里的年糕像是感受到了主人之间的不愉,跑来伏在了谢炳的脚边。
苏浣最后看了谢炳一眼,他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如玉琢般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整个人像是一座默然的、远在天边的山丘。
她最终还是没有停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浣躺在床上,回忆起和谢炳这五年的点点滴滴,可她发现,她和谢炳的共同回忆简直少得可怜。
一时之间,说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原因。
想着想着,苏浣心里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倘若,倘若是那个人,她的婚姻还会这样失败吗?
苏浣望着窗边的月亮,思绪渐渐缥缈起来。
一个热情开朗如太阳,一个沉静内敛如月光。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