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被褥,冬衣。
院子里,有着一棵巨大的桑树。
陈平蹲在树下,一个人静静地望着房屋后面的高山。
牖乡,四面环绕着山,只有一条河从山后传过来,用以灌溉农田。
正是炎炎夏日,吹阵风过来那是极爽的。
陈平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树下,静静地望着山后。他手里持着一本快要被翻烂了的《德道经。
清风吹拂,可是陈平的心却好似暴风雨中的海平面,汹涌澎湃。
透过树叶,陈平望着正上方的太阳。
“夫君,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在想,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也很好不是吗。”
其妻闻言,不由得轻笑,“平平淡淡,你竟然认为你我这种富贵闲散的日子是平平淡淡。知不知道,别说小小的牖乡,就是整个阳武县又有多少人嫉妒你呢。”
陈平听了,没有说话。
妻子美吉见状,立刻恭敬乖伏下来。
当初她出嫁前,祖父张负曾经告诫自己说说:“你不要因为陈平家贫而不恭谨地侍奉人家。你侍奉他的哥哥陈伯就像侍奉伱父亲一样,侍奉嫂子就像侍奉你母亲一样。”
美吉不敢再说话,只是整理了衣裙,跪伏在丈夫陈平面前,“妾失言了。不知道夫君想要做什么呢?”
陈平望着眼前这个相貌普普通通的女子,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对方很陌生。
“唯愿治世,使天下人得公平也。”
张美吉喜笑颜开地,“夫君,你的富贵尚且不足我家的十分之一,不去追求功名富贵,又谈什么平分天下呢。”
张美吉大声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陈平的神色变化。
“夫人还是好好的洗衣服吧。你的衣服,是洗之不尽了。”
张美吉似懂非懂,坐在地上感慨,“我们女人,一辈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这衣服,从出生开始要洗到老呢。”
陈平听了,却十分忧愁地说,“难道说,有些事真的是注定的吗。我注定要一辈子平凡到老了。”
陈平不由得想到今年春天的年祭上的事情。
乡里祭祀社神,大家让他担负起分割祭肉的工作,他把肉分得十分均匀。
乡里的父老们都说:‘好啊,陈家小伙子主刀分肉真是公平!’
陈平说:“唉,假如让我治理天下,我也会像分割这些祭肉一样公平!””
这句话,始终在他的心头徘徊。
他虽然出生贫寒,可不是短志之人。生在乡野之地,今日愿意把祭肉分得公平;未来有机会治理天下,也一定能够公平的治理天下。
夫妻二人正在一起说话,忽然门外来了两个十三岁的少年。
“张先生,朝中来人了,说是要审问你。现在叫你过去呢。”话音刚落,两个甲胄之士就出现在陈平家门口。
张美吉吓了一跳,她大声叫嚷,“那都是闲言碎语。都是那个弃妇心怀怨怒,造谣我的夫君。我夫君怎么会看上她那种相貌丑陋的村妇呢。”
“少废话!再不然连你一起带走。”两个武士固然惊叹于陈平之姿容仪态甚是风流,可是也对一边年纪偏大、容貌平平的少妇感到惊讶。
这陈平长得这么漂亮,竟然娶个相貌如此平平的女人。
真是一朵鲜插在牛粪上。
陈平拉住张美吉,“你留在家里,好好整理房屋,准备晚膳。今晚我还要回来吃饭睡觉。”
张美吉望着自己年轻英俊的丈夫,一颗心疼的哇哇叫。
陈平一被人带走,她立刻带着两个丫鬟,赶车回娘家,想从县城里搬救兵来救他那苦命高志的丈夫。
而陈平则走的步履从容,从谣言传出去的那一刻,陈平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
“君侯,等会儿由我来亲自审问陈平。若是这个年轻人,真的做了这等苟且之事,到时候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