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天下已然一统,世界上只有一个国家,那就是我大秦帝国。我不管其他军士都如何看待外来的六国之士,又是否怨恨六国的人。但是只要在我的麾下,没有什么秦国和六国人的区别。”
“只要在我的阵营里,那就都是秦国人。”
“如果再有人为国别的事情争论不休,那就让他回老家去种地吧。”
扶苏倒是没有生气,但也绝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几人返回后,各自把扶苏的话都给传达了一遍,虎贲卫的人这才安静下来。
没人愿意回去种地。
但是刘季,今日士兵们对他的命令视若无睹,那一刻刘季非常无力。
刘季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这些天好吃好喝,兄弟长、兄弟短的交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怎么关键时刻,他们不听从自己的命令呢。
要是过去遇到这种不开心的事情,刘季肯定会把这件事忘在脑后,高高兴兴喝酒去。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刘季敏锐的意识到,今天挨打的是季布,但是明天可能就是他了。虽然季布这小子确实该!
众人轮班值休,各自洗洗睡了。可是另一边,季布却感到自己今日遭受了奇耻大辱。夜深了,明月在天空高悬,季布都在庭院里徘徊。
他的手边是他此行来时母亲给他收拾好的行李,背囊里装着的是母亲缝制的衣服,还有弟弟季心给他捏的陶具老虎。
季布徘徊时,昂首之际,蓦然对上枝头上新吐出的绿芽。
季布实在是心烦意乱啊。
“树下何人?大半夜的还不睡觉。”
季布听到声音,慌忙欲走。
却看到大门边上站着一个熟人。
“邵公——您怎么在这里呢?”
“我听说有人受了委屈,猜测他可能今天就要离开临淄,另投他处,特意在此等候。”
季布又将手中的包袱扔在了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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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了下来,手里玩着弟弟送的陶制老虎。
邵平也跟着坐在草坪上,“你觉得,这太子麾下好,还是楚国乡野之地好?”
季布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
“你看,我就相信你不是个莽夫。那场诸子大会,多少人上前袒露心志,可是能让我邵平青睐的,只有你一个人。”
季布坐在地上,“可您明智,不代表您所效忠的人明智。让我这样的人,先是长期地处在马厩之中,随后又做一名普通的戍卫,这是在侮辱我。”
“那你为什么方才在月下徘徊,而不是连夜走人呢?”
“我……”季布很清楚,这次离开,他可能再也找不到机会让自己得到重用了。“天下只有一个恒阳太子,而我离开恒阳太子,就绝难找到第二个。”
“伱可有想过,太子为什么愿意屈尊去看你,但是却没有对你委以重任呢?”
季布听到这个,鼻孔里喷出两团热气。
“太子重用的是刘季那样的八面玲珑的奸馋之辈,至于我这样的清正君子,太子认为我的存在只会让他没有颜面。”
“你要是这么想,那你还是离开吧。枉费我亲自向太子举荐你。”
季布望着邵平,“先生原来不是来劝我留下的,那又何必今夜来到这里呢,仅仅是为了和我道别吗。”
“我要告诉你的是,以你这样的性格,不管你去到哪里,都会是一事无成。日后随着太子去了咸阳不仅会给太子带来麻烦,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
季布只是安静地坐着。
天空中,明亮的圆月被漂浮过来的云彩遮挡,两人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等到月亮再一次露面,邵平这才看清季布的脸。
他才刚二十出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