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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毕后,楚逝水方才有一种踏在坚实大地上的安全感。
他心里头的委屈感少了那么一些。楚逝水虽然被亲得晕晕乎乎,但他记着正事。
楚逝水那种空空茫茫的感觉,一部分来自于寒舟有那么多事都不告诉自己的委屈,还有一部分就是剧情无法改变给他带来的恐惧。
哪怕他规避了那么多东西,剧情好似还是能找到逻辑继续进行。
时寒舟还是像那本书里的一样,有了魔气,还要再到中土那里去,之后应该就会再度在魔界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动荡。
可是楚逝水想了想之后的那些惨烈的剧情,他很害怕很害怕这些剧情再度成为现实,他不想时寒舟去经历这些可怕的事情。
他单是想想都觉得心脏要被架在火上炙烤。
于是他开口问道:“阿舟,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魔气是个很危险的东西吗?魔界的人普遍短寿,就算是那些强大的魔修,到了最后只会陷入癫狂的地步。”
楚逝水说得的确没错。魔界除了贫瘠和动乱,污浊的魔气导致的癫狂几乎是一种通病,这也是魔尊殿下上辈子没法扭转的东西。
毕竟魔界就建立在魔气的基础之上,魔气的利用无法避免,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也几乎无解。
魔界之人到了生命的后期,家中人就会将其送到荒无人烟的沙漠之中等死,让其死前的癫狂不必波及他人。
原书不少读者也猜测书中的时寒舟后期的癫狂就是体内的魔气所致,不断堆积的污浊魔气侵蚀了她的神智。
时寒舟听见楚逝水的话,嗯了一声。
楚逝水看着她,几乎有些语无伦次:“阿舟,是我这个师父哪里做得不够好误导了你……还是你在哪里受了委屈不告诉我?还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时寒舟打断了他的话。
楚逝水望进她的眼睛里:“那为什么你还要……”
时寒舟抬眸望回去,终于在此刻向楚逝水坦诚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我是重生而来的。”
楚逝水震惊的抬起头来,头颅好似教人凶狠的砸了一拳,周遭的声音在某一刻尽数消散,刚落到地上的两脚一下子再度陷进了突如其来的地陷之中。
他无端觉得头晕目眩,五感紊乱起来,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碰上了幻听。
于是他颤着嗓子又问:“你……你说什么?”
时寒舟:“我是重生的。”
楚逝水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个彻底,他脑海里回荡着一阵尖锐的嗡鸣,早在他脑子想明白“重生”意味着什么之前,眼泪已经哗的一下淌了下来。
什么委屈啊什么害怕啊,所有的东西都一下变得轻飘飘的没有半点重要性,被他一把抛在了脑后。
他的脑子什么东西也容纳不下了。
楚逝水全然脱了力,靠着时寒舟才稳住了身形,他微微张着嘴,而后嘴角就这么一点点没法控制的往下撇,像是坠了一座亿万重量的山。
眼泪原先只是大滴大滴往下掉,后面却全然止不住了。
楚逝水这个人极少会流眼泪,平时被魔尊殿下逼出的生理性泪水不算,他最多也就是在喝醉的时候流那么一些眼泪,而且也就只会小小声的呜咽。
换做平时他是打死都不愿意流一滴眼泪的。
可现下他当着时寒舟的面嚎啕大哭,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像是失措的孩童。
他哭得那么伤心,五脏六腑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揉成了一团,要顺着他的喉头随着他的哽咽和哭嚎吐出来。
楚逝水下意识的颤着手想要回抱面前的时寒舟,却又不敢使力,垂着脑袋哭得撕心裂肺。
饶是时寒舟也教他给吓到了,她没有想到楚逝水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她看见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也少有的露出些慌乱来。
她记得楚逝水蛮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