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安面色难看,缓缓摇头,没有多说话,只是挥手让他离开。
他把桌子刚才自己画过的纸,仔细地将其与黏在后面的纸分开。
端盆使者一脸忏愧接过,将纸晾在栏杆上,退了下去。孚安拿过毛巾,将罗盘上的水擦拭干净。
冒牌正使顾不上如今一举一动会被孚安看在眼中,围成一团,用家乡话轻声议论。那孚安作风君子,以示避嫌,站在栏杆后,双眼望向河面。
“这忙,我们帮不了。”郝乐宁开口,“找个其他的借口好了。”
“那你说有什么借口?”司机问她。
郝乐宁合上眼:“我……我想不出来。”
“有人懂风水的吗?”司机看向陈哥。
陈哥摇头,抽动嘴角:“怎么可能。为什么你看着我?”
司机刚想说话,却被郝乐宁匆匆打断:“我们肯定会被怀疑,但是他一时半会儿没证据也不会抓我们。那就这样!我们不帮他了,现在回镇上收拾行李,直接离开。”
陈哥一琢磨:“要不说是王都的命令?之前有听到这宝物是这人弄不见的,我们就说王都让他自己解决。”
“肯定他自己解决。谁弄丢的,谁来找啊。”郝乐宁抱怨道。
“他们不会让我们走的。”
“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会用那个探测器,我也不能在纸上发出金光……”许巧星本以为穷途末路,可说着说着,灵光乍现,两眼刷的冒光,“但是,现在没有纸了,他们的纸湿掉了。我赶在他们的备用纸送来之前,乱说一下位置。”
司机急了:“你傻啊,你根本不会念咒啊。他刚才说半天的稀奇古怪的话,你哪里会念?”
“可是已经答应他了,再反悔未免让人莫名其妙,更不好脱身。”
“问题是,你根本不会念咒。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们,你家里是干这行的?”
“我不念咒。他是使者,又不是正使,必然大相径庭,他才来找我们帮忙。小说里,什么法术啊武功啊,越高深,越让人察觉不出迹象。”许巧星此时反而冷静下来,脑子越转越快,“你们挤过去,和他说话,干扰他。这人肯定不好意思不回答你们。”
她又轻又快地说:“我刚才站得近,还记得他在纸上点的位置,我就装神弄鬼,往那个方向笔画个差不多的。他画过的那张纸也还挂在旁边,我可以偷偷瞟一眼。面子上糊弄过去,然后我们马上走。呃,就说我施法累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这里脱身。”
三人注视着许巧星,没说话。
“怎么了?”许巧星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脖子。
陈哥皱眉:“风险太大了。”
“就应付一下,应该可以。”郝乐宁若有所思。
司机叹了一口气:“看不出来,你胆子挺大的。”他继而咧嘴一笑:“不怕。要是最后实在不行,我们就绑了孚安逃出去。”
郝乐宁怒气冲冲地瞪他:“这时候,别开玩笑了。”
司机一摊手,吊儿郎当地说道:“我可没开玩笑。万一真到了那要命关头,我们这么做才能逃掉。”
郝乐宁说不出话了,陈哥斥了一声司机:“你不要现在说这个,没到那个地步。现在说出来也是净吓唬人。不要把她给吓到了。”
可许巧星或许是骨子里暗藏叛逆,听到这话,知道留有后手,竟然莫名感到安心。
只是对不起孚安了。
“那我抓紧时间。”
许巧星深呼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她从同伴中间站出来,对孚安高声道:“现在来吧,但是我才疏学浅,不能保证能找到。”
白鸟叫了声:“净手的水还没烧好。”
许巧星佯装高人风范,甩了甩袖子,轻描淡写:“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孚安微微一笑,朝许巧星行礼,退开几步,为她腾开位置。
许巧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