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头行车兽踱步而来,打了一个响亮的鼻鼾,垂下头。行车兽养得壮硕彪躯,站起来比人还高,二人连忙避开道。
庭外,海生与师保见到孚安,忙不迭递上那条捡来的细绳。海生言简意赅地叙述一遍,孚安神情微凝,从海生手中取过。鹦鹉嗓门尖锐:“你家里丢了什么吗?”
“仅四件外袍,也没有别的东西。”海生答,“镇上虽无贵重之物,但你们身负重任,若少了什么要紧的,误了大事就不好了。也想请你帮忙算一下,贼人此时身处何处?我们好去抓人。”
“多谢提醒。可附近山川河流或被宝物所扰,未必能知。”孚安收起细绳,他又道,“桑窃灵鸟大抵亦被失落宝物引来。此为我等之过,后当救过补阙。”
鹦鹉译完主人的话,扇翅起飞,欲飞向那头行车兽。
孚安没拦住,喊了一声也没把鸟唤回,颇为无奈。
这鸟素来嘴欠,闲来无事时,会以捉弄行车兽为乐。行车兽性情温顺,可一旦被惹急了,会下口咬鸟。曾赶车途中,扭头扯掉了鸟的几根尾羽。
而这鸟专横作威惯了,唯我独尊,哪准别人忤逆报复它?不等消停半天,变本加厉地骚扰回去。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鹦鹉刚想落在行车兽身上,被躲开了。行车兽从喉管中发出的呜咽震慑音,把鸟赶了回来。虽行车兽颇具灵性,倒也不会真下死口,孚安仍不放心,伸手去把鸟抓回。
鸟被惊飞,见孚安敢不帮自己,深感背叛,一怒之下转移了目标。它落在孚安肩膀,用那副破铜嗓子歇斯底里地尖叫。
孚安单手捂着耳朵,正欲出言训斥。他转头看见海生与师保仍在等他,尴尬一笑。
海生抱拳:“来知会你们一声。这贼人未必是镇上人,或是流窜至此。我这几日会带人去附近仔细巡视,也请安心。”
孚安欲言又止。反复琢磨,仍是未言,颔首致意而已。
海生继而向孚安汇报河上状况:“我们打捞起来的几乎是鱼虾蟹。剩下的,均已交给使者过目,只不过一般石子杂物。”
师保叹了一口气:“幸亏宝物不会被水流冲入海中,否则真是无可奈何。如今已经能定其位置,可宝物如冰入水,不见踪迹。本想以灵力搜寻,可一川因其缘故而灵力四溢,实在是杳无进展。”
“按使者所说,若再无收获,只好行断河引水之术。”海生说,“此术大耗,稍有不慎就会危及河中生灵性命。望不必走到这一步。”
山上。许巧星送走日出,便见郝乐宁与陈哥归来。
“怎么样?”许巧星把椅子搬回屋,乍一转身,就见到郝乐宁进屋,她迎接上去,“你们有发现吗?”
郝乐宁上前按住许巧星的肩膀:“我们是没什么发现,但别人发现我们了。”她把塔内之事说了一遍,声音微抖,“我们盯着他们走的,他们出塔后,是往河边的方向去了。我们确定没人跟上来,再回来的。可是!他们回去后,肯定会说的。”
此事离奇。许巧星大惊,也觉得蹊跷,抓了抓头发,问她:“所以他们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这样出去了吗?”
“对啊!还跟我打招呼。”
许巧星扶郝乐宁坐下,思来想去:“那有没有可能,这地方是什么公共场所,人人皆可以去的?”
“不知道。”
“你听不懂他们讲话?”许巧星把从日出那儿听来的消息告诉他们,边想边说,“日出刚走,她也和我说,镇上人听不懂使者说话——你们碰上的应该就是使者,你们穿着这身衣服,他们可能误以为你们是镇上的人,所以没多想就走了。”
郝乐宁冷静一些:“你问了日出,那地方是做什么的吗?”
许巧星倒了杯水:“她说自己不清楚,也没有去过。她还以为这塔与我们来此地的原因有关,我也不好再往下问了,怕问多了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