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有一种名为血藤萝的灵植,其色斑驳,艳如蛇鳞。此物生长于妖域深处,常盘踞于其他植物之上,夺取霸占养分。
若取其汁液与其他灵草共同送入炼药炉中,便可炼出一味名为升仙丹的禁药。
被称为禁药的原因,是它虽能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修仙者的修为,但会严重反噬自身,折损元神性命,甚至有爆体而亡的风险。
曾有宗门弟子试图凭借升仙丹赢得新秀演武,却在中途七窍流血,当场命丧黄泉。
除了赌命的亡徒之外,没有正常人敢碰这种东西。且血藤萝罕见难寻,因而这味禁药在修仙界几乎绝了迹,只偶尔现身于鬼市之类不见天日的地方。
君浮玉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个不要命的想法驱赶出去。
她可不敢轻易折损修为。
之所以能安心将谢无妄留在身边,正是因为自己现在的灵力修为远胜于他。即使谢无妄想伺机咬她一口,她也能及时作出反应、敲碎他的牙。
倘若她为提高灵力、服食禁药而身体虚弱,难保那姓谢的不会趁机杀了她。到那时,便是得不偿失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暂且留他在身边,一旦找到鎏金矿,就当场炼了这小崽子。
算了算时辰,大师兄应当已经练完一套剑法了。于是君浮玉放好装鱼食的金丝木盒,去和他说了许曳的事。
杏树之下,沈执正要收剑回鞘,闻言动作一滞,眨了眨浓密的长睫,愕然道:“她怎么又来?明明已经胜了我一次……罢了罢了。”
君浮玉:“许师姐经常来找师兄切磋么?”
沈执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目光,脸颊浮起若隐若现的薄红:“也不是经常,大概三五个月一次吧。”
之前许曳提起沈执时,并没有露出这般儿女情长的神态,眼里充斥着庄重而自矜的战意。
她无意戳破大师兄的单相思,只是旁敲侧击地提醒道:“师兄,慢慢来。”
君浮玉的本意是让他慢慢修炼、不必急于求成。
沈执却转身望向杏树枝头,忽而溢出几分柔情蜜意的笑容,语调温柔:“我知道,我会等她。”
“……”
望着自家大师兄少男怀春的模样,君浮玉默默转身离开,留他一个人对着寂寥的枯枝诉说心意。
如果能因情爱,而暂时将注意力从剑法转移到旁人身上,对沈执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君浮玉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若沈执真的深陷情思,只会将其当作促使自己勤勉修炼的燃料,最终还是会走上辈子的老路,操之过急、心脉受损。
昨天许曳提及的青木髓琼浆倒是给了她灵感。君浮玉已经决定了,等寻到鎏金矿,就顺便给沈执炼制固本培元、清心疏气的丹药,请大师兄在破境之前服用。
如此一来,他就有□□成的胜算能紧守元神,不至于灵力不稳、走火入魔。
回到寝居,君浮玉在沾了一层薄灰的蒲团上盘膝而坐,闭目凝神,运转心法。
经过这几日历练,她的修为又有了进益。灵力波动流淌,如水流冲击河岸般,一点一点叩击拓宽经脉,将驳杂的杂质冲洗干净。
而后,君浮玉换了件爽利修身的白衫,嘴叼红绳,双手熟稔地在脑后束好高马尾,又用红绳绑紧。
这么一拾掇,她身上那股风尘仆仆的疲惫劲儿一扫而空,反而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少年风流。
揽镜自视,少女一袭清雅朴素的白袍,身长玉立,丹凤眸静寂而深邃。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打扮得很像个人样,不至于给师尊丢脸。
于是直奔琉璃台,去向许曳讨她应得的奖励。
与浩渺宫不同,御霄仙者的琉璃台极尽富丽奢靡。
甫一跨进大门,就见两只羽毛飘逸的石雕仙鹤振翅而飞,长喙轻巧地一啄,从石子路两侧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