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陆二叔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林竹并没有注意到任白芷的打量,独自陷入沉思,“而且,为什么颜怀义会知道这件事。”
说罢,他将之前收到的举报信从怀中取出,递到她面前,“还有就是,这信是谁写的?难道除了当事人跟怀义,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事?”
任白芷也跟着瞟了一眼他手里的举报信,不知为何,觉得这陆字好像在哪里看过,而且,看过不止一遍。
在哪里呢?
好像就是在这里。
就是方才。
任白芷的目光慢慢移向自己手里的账本,目光正巧锁定账本上写的金额,“陆拾叁文”,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陆账房的字么!”她有些激动地说道,将手里的账本递给李林竹看。
果然,两个陆字的笔风,如出一辙。
“有意思。”任白芷拍了拍账本,眼里多了一丝戏谑,“这举报信,竟是陆账房自己写的。”
“自己举报自己?”李林竹眉头皱得更深,“陆三叔这是为何?”
任白芷目光重新回到账本上,又盯着举报信思索良久,眉头越锁越紧:“陆账房会不会,挪用公款?”
话音未落,李林竹就拨浪鼓一样摇了摇头,“陆三叔最是心细胆小,我娘多年来又如此信任他,不可能的。”
任白芷想了想今年多记的几十贯,再次问道,“有没有可能他急需用钱,所以。”
李林竹再次摇头说道,“更不可能了,陆三叔的儿子就是正平,虽然是学徒,每月也有五贯钱,陆三叔自己的月钱也有十贯,他家就三口人,又没人有什么不良嗜好,十五贯绰绰有余。”
“那他为何去年少记一百贯,今年又多记几十贯?”任白芷索性反问他。
李林竹不答,却只见蔓菁拿着一个写满了好字的红纸,笑盈盈地从后院走了出来。
“大娘子,这字。”
还没等蔓菁说完,任白芷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辛苦蔓菁了,不过我们已经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了。”
“啊,我还是晚了些。”蔓菁有些懊悔,“都怪那个刘老三,一直拉着我聊闲话。又是问陆账房被开是不是因为大娘子,又是问谣传大娘子会神机妙算是不是真的,见我不答,他就自己在那儿聊铺子里别的谣传,什么卫二相亲又失败啦,陆学徒去年被相好骗了一大笔钱啊,岳九儿跟她婆婆又吵了一架啊。”
还没说完,李林竹跟任白芷对视了一眼,然后任白芷打断问道,“陆学徒是指的陆医的侄子,陆正平么?”
蔓菁愣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应该是。”见大娘子似乎对这个人感兴趣,她继续补充道,“那个学徒是陆账房的儿子,不过陆账房跟他儿子似乎从去年开始有了什么矛盾,在药铺里都互不说话,回家也是分开走,反倒是跟陆医亲些。”
“那他去年被相好骗走的金额,是多少?不会刚好是一百贯吧?”任白芷试探地问道。
蔓菁一惊,“奇了,大娘子你真的会神机妙算么?还真是一百贯,还是找高利贷借的呢,差点因为还不上被打死。”
听到这话,任白芷满意地笑了笑,对着李林竹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为了儿子,铤而走险?”
李林竹心下也明到了她的猜想,却依旧不明白,“那他为何要举报自己,甚至还把陆二叔拖下水?”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举报自己?”任白芷反问他,“一、他确定举报的内容不会真正伤害到自己;二、他想要用一个轻微罪行,掩盖另一个严重罪行。”
话音刚落,李林竹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过来。
“应急熟药以次充好这种事,确实算个罪名,但主责在陆医,账房不过是个帮手,”李林竹分析道,“陆医是李家的得力医师,我娘顶多训斥几句,扣点月钱当作惩戒。”
“可挪用公款则不一样。”任白芷接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