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那山中也偶有火星出现,也曾有过山火,但情况都能控制,周边百姓不会束手旁观,哪怕豁出命去,也不愿意看着火势扩大。
谁家没几个祖宗埋在山上?
所以对这消息,大多都是不信的。
但黎术信。
瞧见过那庞雄的德行,她觉得,就算现在传出庞雄吃了全城人的消息,她也能信!
放火烧山……这意思,是要烧马贼?
若是如此,必然还会再各山道口等着,只要抓了足够多的马贼,才能掩盖住放火烧山的罪行,当然,此人在朝中有人袒护,烧山可以是罪行,也能是功绩,要看上头的人如何运作。
真是个缺德玩意儿。
黎术在心里头,也是忍不住的骂。
她人才到城门口的茶摊上,坐着记消息呢,就瞧见了荣争玉骑马而来。
后头一大堆人追着,在城门口又将他拦了下来。
“将军不可妄动啊!您这边一走,必会有人快马加鞭告知庞雄,说您擅离职守不听军令!如今这消息还不知是真是假,您若是回去,不是正得庞将军的计吗?!”下属一番苦口婆心。
荣争玉手里拿着一把银枪,瞧着风风火火的,但面色不是太好,有些憔悴,与曾经的骄傲相比,现在像是个被人群殴了一顿的落败斗鸡。
“可恨!让我忍、日日都要忍,就算我将来被调回去,还不是一样受他驱使!”荣争玉发疯模样。
黎术点了点头,可不是么。
路都被堵死了。
若是个同级的将领倒也罢了,争一争权势,谁输谁赢还说不好,可这人空降而来,一来就是个主帅,而且背后还有人做主,不好对付!
除非荣争玉能想法子将人架空了。
但不破不立,还没到那个时候,荣争玉想将人架空也等于是痴人说梦。
黎术拿起脚边的小石头,往荣争玉那里扔了一下。
“谁!”荣争玉咋咋呼呼的,像是个炮仗。
黎术脸一扬,指了指自己:“荣将军,许久不见,你过得比我想象的还要惨啊?”
“……”荣争玉愣了一下。
好久没看到这号人了,都险些没认出来,但这该死的语气,不尊重的态度,除了黎术也没旁人了!
他十分诧异,立即下马,将马匹交给属下,然后气势汹汹就凑了过来:“你不是做军司去了吗?怎么在这里?”
“你以为我傻呢?新主帅上任,老主帅留下的人,不听话的能有什么好下场?”黎术坐在这摊子上,茶水灌了一肚,“这凉茶倒是不错,你要不要喝几口降降火?”
荣争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更气了。
不过,他也很好奇峄城那边的情况,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闷头饮了一大碗。
“你怕庞雄找你的麻烦,所以提前一步跑了?如此一来,岂不是等于将峄城百姓交在了他的手里,你就能放心?”荣争玉对黎术这落荒而逃的做法,很不赞同。
他认为,人要有气节。
“我不跑,这峄城百姓和军中将士,就不在他手里了?”黎术也不觉得亏心,“凡事,能为者为之,不能为的,那就不要强求,我和那庞雄又没有私人恩怨,何必在那里和他耗费光阴?”
“可是百姓……”荣争玉立即反驳。
“我留下,才会死更多的人,你信不信?”黎术坦然地看着他。
若庞雄想让她死,那就要想方设法地安排她去做凶险的事儿,或是利用百姓或是她的下属来捉她的把柄,必然牵连无辜。
她若将庞雄杀了,那未来这边关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在蛮敌手上吃了亏,她都要被迫承担一部分责任。
会有人说,是她害死了庞雄,导致军中无主……
成为承担脏水的大冤种?
她爱惜自己,不想干。
荣争玉听着,脑子里也回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