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阳,欺骗世人。”
庄舟听完裘智的话,不由苦笑。
皇城司的酷刑天下尽知,进了诏狱的人恨不得罗织罪名,只求自保。哪怕下人们没有发现自己假扮庄阳,也会把所有感知到的异样说出来。
他猛然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不甘,笑着笑着,眼泪夺眶而出。
片刻后,他收敛笑意,目光阴沉地盯着裘智,语气复杂道:“我兄弟二人一起长大,相貌本就有八分相似,我刻意模仿他的举止神态,一直无人发现,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
兄弟二人气质迥异,庄舟洒脱不羁,庄阳温润沉静。他换上平和稳重的姿态,旁人便难以察觉,是以实在想不通,裘智究竟如何看穿的。
裘智问道:“当日我们借口探望田夫人,向你们讨要庄舟的书信。那封信,是你临时写的吧?”
庄舟一愣,随即点头道:“不错,是我现写的。”
裘智冷静道:“此前庄家大爷从未有过书信还乡,你们也没有费心伪造这封书信,但你却能在仓促之间,写出和庄家大爷一模一样的字迹。我看到信的时候,就对你起了疑心。”
李尧彪闻言,心中一惊。这个案子自己从头跟到尾,掌握的线索与裘智无异,怎么人家一眼就能看出疑点,自己还云里雾里的?
李尧彪暗暗感慨,裘智一开始就认定田渔扮猪吃老虎,猜到了庄舟假扮庄阳,满屋子的人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人聪明!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他不禁涌起几分好胜之心,于是问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让庄舟回家呢?”就像裘智之前说的,庄舟假扮庄阳四年没有露出破绽,即便仆人有所察觉,也不敢多言,为何忽然要换回身份。
裘智沉吟片刻,道:“田夫人恐怕是有了身孕,庄舟不得不回来接盘。”
他这些日子前思后想,隐隐有个猜测。刚才看到庄舟不惜一死,也要保住田渔,又感觉对方不像是朱永贤这种大情圣,更加怀疑莫不是田渔有孕,庄舟为了孩子才愿意牺牲。
田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轻轻抚上小腹,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温声道:“不错,我有了身孕,庄舟必须回来了。”
裘智原本就有些问题想和田渔确认,见她突然答话,顺势追问道:“我们第一次在庄家门外相遇,你突然扭头跑回家。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的计策败露,心生慌乱,所以才会逃走?”
若不是田渔慌里慌张跑回家,他也不会对庄家起疑。
田渔看向裘智的眼神露出一丝怨恨,她猛然抬手,指向李尧彪,语气愤然道:“我当时看到他杀气腾腾,腰间佩刀,以为你们是冲我来的!我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逃回了家。”
若在往常,她未必会如此慌乱。可巧的是,她刚谋划好李代桃僵之事,就见官兵出现在门前,便如同惊弓之鸟,落荒而逃。
事后她亦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只能顺水推舟,装出一副娇怯的模样,以掩盖最初的异样反应。
裘智与朱永贤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朱永贤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这就是一孕傻三年吧。”他忽然想起裘智前几日对着自己耳朵吹气的情景,一时兴起,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裘智的耳垂。
温热触感袭来,裘智猛地一僵,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红晕。
朱永贤得意地笑出了声。
裘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心中暗恼,这人竟当众调戏自己!
“咳!”李尧彪实在看不下去,重重地咳嗽一声,以示提醒。
然而,沉浸在打情骂俏之中的两人,完全没有听到。朱永贤依然像个牛皮糖一样,紧紧地黏在裘智身边,继续在他耳边低声逗弄道:“脸红什么?”
裘智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和朱永贤对视。
朱永贤却越发来劲,得寸进尺地说道:“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