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贤见裘智对街坊四邻如此了解,心里难免泛起醋意,哼唧道:“那我就把你拿到官衙,告诉县太爷你意图对我不轨,问你个不敬之罪,把你判给我做王妃。”
裘智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红着脸啐道:“呸!是你非让我摸的,我才是原告。回头让县太爷把你判给我们裘家做童养媳。”
朱永贤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摇头:“我年纪这么大了,做不了童养媳了,不过判给你们裘家,我倒是没意见。”
他顺势牵起裘智的手,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对方:“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俩跨越千年才遇上彼此,别再浪费时间耍花枪了。”
裘智闻言不由动容,既然误会解开了,二人又情投意合,确实没必要不依不饶。他用手点了下朱永贤的额头:“你这个冤家。”
朱永贤大喜过望,紧握住裘智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裘智身体不好,不能熬夜。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朱永贤也不会耽误他休息。如今二人和好如初,朱永贤立刻化身贴心男友,柔声道:“睡觉吧,别的事明天再说。”
裘智躺在床上,对朱永贤招手道:“你过来,陪我一起睡。”
朱永贤猝不及防,脸“腾”地一下红了,磕磕巴巴道:“我、我陪你待会儿,等你睡着了,再去别的屋休息。”
裘智没想到朱永贤这么纯情,不禁抿嘴一笑。
另一边,天色微明。
朱永鸿勤政,陈仁贞自是不敢懈怠,天不亮便已起身。身旁伺候的小太监见他醒来,忙上前禀告:“大人,听内官监的人说,昨晚黄承奉被燕王退回去了。”
陈仁贞听罢,心头猛地一沉,垂下眼皮掩去眸中一丝慌乱:“说什么缘由了吗?”
黄承奉是司礼监出去的,又是王府的承奉正。朱永贤不是个计较的性子,若非犯了大错,不会被退回去。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回道:“具体原因不清楚,听说是奴大欺主。”
陈仁贞的眉心拧成了川字。这个罪名太重了,若闹到圣上跟前,自己也可能被牵连。他思索片刻,隐隐有些不安,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去向朱永贤请罪。
小太监窥着陈仁贞的神情,揣度着补充道:“我刚打探过,燕王不在京中。”
“谁让你打探燕王的事?还嫌不够乱吗?”陈仁贞只觉脑仁更疼了,怒斥道:“出去领罚!”
小太监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跪地叩头,旋即被人带了下去,很快换上了新的人伺候。
陈仁贞揉着额角,连叹数声,让人找了亲信关保德过来。虽不敢打探朱永贤的心思,但黄承奉既然被退回了内官监,至少得先弄清楚他到底犯了什么忌讳,有个心里准备。
裘智这一觉睡得极沉,日上三竿才醒,睁眼时还有些迷糊。朱永贤见他醒来,立刻端起一杯温水,凑到他唇边:“喝口水。”
裘智下意识地抿了一口,彻底清醒后,才想起朱永贤昨晚匆匆赶到宛平的事。
误会解开后,两人明明说好了要睡觉,结果又聊了许久,裘智都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朱永贤扶起裘智,捏了捏他的鼻子,宠溺道:“你比我还能睡。”
裘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几日他睡得不好,昨天和朱永贤把话说开,心情松快了不少,竟一觉睡到了中午。
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这水哪来的?”朱永贤给自己喝的是温水,不是从井里打出来的冷水。
朱永贤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哼哼唧唧道:“当然是我烧的,我又不是五谷不分的傻子。你放心,要是出柜后被扫地出门,回头我白天去天桥卖艺,晚上回家做饭,保证能养你。”
他两辈子除了画画下过苦工练过,也就这辈子学武还算用心,这两样本事,估计只能去天桥摆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