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鸿本想说“直到你选出王妃为止”,却听弟弟接着说道:“犯人坐监还有个刑期呢,我又不是犯人,你总不能一直关着我吧?”
朱永鸿微微侧过头,看着朱永贤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心中不忍,语气也变得宠溺起来:“一个月,中秋过后朕不再管你了。”
朱永贤生怕朱永鸿反悔,立刻应道:“君无戏言,说一个月便是一个月。”说完,又拍了拍戴权的肩膀:“戴公公,你可是证人。”
戴权差点没被朱永贤拍出一口老血。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受宠的王爷,他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心中暗暗流泪: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朱永贤明白皇兄的小算盘,他打定主意,那些太太、小姐一个都不去见,而且还要在此期间彻底打消皇兄给自己娶妻的念头。
裘智看着朱永贤,想问他是否准备相亲了,但万一对方真有此意,自己这么问岂不是自取其辱?他强行忍住这个冲动,点头道:“我知道了。”
朱永贤看到裘智欲言又止的样子,语气温柔地说道:“你啊,就是心事太重。我这一个月不在外面,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让黄承奉给我送信。”说着,轻轻捏了捏裘智的脸颊,眼神里流露出些许不舍。
朱永鸿只是限制自己出宫,没说不让他身边的人出宫。他打算每天派黄承奉出来探望裘智,以免他有急事找不到自己。真要出了什么事,天王老子也不能拦着他出宫。
其实朱永贤考虑过今晚就向裘智表白,但总觉得太过仓促,不够浪漫。万一裘智拒绝了,他这一个月都不能出宫,连死缠烂打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且,他心中也隐隐有些期待,都说小别胜新婚,没准裘智这一个月见不到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好,对自己日思夜想,等俩人再见面的时候,说不定裘智会主动向他表白。
裘智现在心乱如麻,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感激一笑,轻声道:“你有心了。”
裘智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对于王仲先的提议,裘智根本不会考虑。自己不喜欢王仲先,仅仅因为两人性取向相同,对方又答应不成亲,便选择和对方在一起,不仅对感情不负责,对王仲先也不公平。
但一想到朱永贤,裘智又陷入了纠结,是直接说明俩人不合适,还是鼓起勇气表白一次,不留遗憾?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裘智轻叹一声,脑海中浮现出一句情诗:“傍晚的月亮照着花开的田野,我无端感觉你在等我,所以我来了。(注1)”
他心中暗自思忖:朱永贤会不会也在等我呢?
辗转反侧到天色微明,裘智仍未下定决心,正打算起床去上学,忽然想起朱永贤曾说过,有什么心事就应该说出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勇气。
他反思自己前世总是顾虑重重,做事瞻前顾后。既然重活一世,何必还畏首畏尾?
裘智立刻起床,写了一封信。
信中,坦白了自己对朱永贤的好感,如果朱永贤愿意尝试交往,在交往期间,双方都不能与他人发展感情关系。
他还告知朱永贤,自己打算五日后离京,如果朱永贤有意,就出宫见上一面,大家把话说清楚。
从恋爱到结婚,要经历无数磨合。裘智不认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就算二人情投意合,也不代表可以携手到老,不可能要求朱永贤现在保证一辈子不娶妻,但至少在恋爱期间,不能去相亲。
裘智把信给了张叔,嘱咐他如果黄承奉来了,务必将信转交给对方。安排妥当后,裘智便去上学了。
放学回到家,裘智在院中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朱永贤的身影,忙问张叔:“黄承奉今天来过吗?”
张叔虽然不知道信里的内容,但看裘智一脸失望之色,隐约猜到了一些端倪,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少爷刚走,黄承奉就来了,信我已经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