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珠今日听得多说得少,看似在吃东西的同时,眼神却很少从钮祜禄格格身上挪开,在她的细心观察下,只觉钟姨娘对钮祜禄格格尊敬之中却又透着亲热,就好像……就好像熟识多年的老友。
凑得近了,她还能听见钮祜禄格格劝慰钟姨娘的话:“……男子志在四方,不单单拘于内宅,三阿哥对你们母子好不好,你心里清楚,万万不能因三阿哥今日没到场而心生不满。”
年珠听了,都忍不住觉得钮祜禄格格的确是一面面俱到之人。但等着弘昼弘历下学之后,年珠的"观察"计划就泡汤了。因近来弘昼再没像逛菜园子一样逛内院,弘昼见年珠的次数少了许多,如今他整日对着的都是沉默寡言、一心只有发奋读书的弘历,再见年珠,不免呱噪“包子脸格格,你觉得永珅像不像一个小猴子?虽说我如今也是当叔叔的人,这样说侄儿不大好,但当初六弟弟满月时就已长得很好看呢,永……啧,长得真是一言难尽。”
“包子脸格格,你说好不好笑,永珅满月,三哥这个当阿玛的竞然不露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他的儿子呢。”“对了对了,包子脸格格,这些日子三哥很有些不对劲,很少再出门了,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不会是当了阿玛后成熟了吧?也不知道我以后当了阿玛会是什么样……”
年珠很快从他的话中抓住了关键信息一一弘时大受打击。她想,若这时候有人朝弘时伸手,弘时定不管这人是人还是鬼,毫不犹豫抓住的。
年珠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弘昼,想了想,脸上些许笑容。“五阿哥,这些日子你觉得便宜坊的饭菜味道如何?其中有几道新菜味道还不错……”
“嗯,没错。"弘昼这几日被四爷盯得很紧,每日便宜坊送来的饭菜成了他唯一的盼头,“但我最喜欢吃的还是焖炉烤鸭,虽说送过来的鸭肉没有在店里吃的那么脆,却也是好吃的……”
年珠就这样含笑看着他,宛如看着只傻狍子似的。弘昼只觉这眼神似曾相识,但猛地却想不起来,继续叽叽喳喳。说着说着,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中包子脸格格,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你,你…不会又想叫我做什么坏事吧?”
年珠道:“五阿哥,话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什么时候教你做过什么坏事儿?咱们这是做交易,讲究的是你情我愿……“那你是又想和我做交易?"弘昼好奇道。说这话时,他的面上浮现了几分雀跃之色,一来是他与年珠做交易,年珠从没教他吃过亏,二来是他这几日被四爷逼着读书写字,只觉得日子无聊得很,正想找点乐子呢。
年珠点头。
弘昼忙道:“包子脸格格,你要我做什么?”年珠道:“我需要你再次与三阿哥交好,看看三阿哥最近在做些什么,与什么人来往过密,再将他的一举一动告诉我好不好?你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不是,包子脸格格,这不是亏待不亏待的问题。“弘昼吓得直直摆手,低声道,“你是不是失忆了?忘记先前三哥举着砚台追着我满院子跑,要砸死我的事儿?如今三哥一看到我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杀了我,我哪里还能知道他与谁人来往在……”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瞧见年珠伸出五根手指头来。下一刻,他就听见年珠道:“五百两银子。”“这件事办成了,过年分红时我给你多分五百两银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半点不假。
年珠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已瞧见弘昼眼前一亮,头点的宛如小鸡啄米似的:“好,成交,包子脸格格,你可不能反悔啊!”年珠含笑点头,她忍不住想,看样子孩子还是不能穷养啊!她相信弘昼的本事,一个人读书不行,不代表他脑子不灵光,只是钮祜禄格格那…却是有点棘手,不如就先下手为强。屋内仍是热热闹闹,没人知道角落里的两个孩子又再次做了一桩见不得人的交易。
一直等着永珅的满月宴结束,弘时这才回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