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用不上了,等抓到兰玉阶的把柄后再带着吧。
而此刻的太极殿内,被暖气裹满的朝歌浑身发寒,他以为是炭火不够,特意往暖炉看了眼,结果发现炭火烧得正旺。
既然不是炭火的问题,那只能是主子的问题了,还没等他想好如何为主子排忧解难时,主子倒先给他制造了难题。
燕赫沉声问:“兰云泽到底把孤当什么了?”
朝歌双眼迷茫,一本正经说:“当皇帝?”
燕赫听后嫌他碍眼,想把人驱逐出门,但话到嘴边却顿住,若有所思半晌竟莫名低笑了起来,“若当真如此,倒是孤失算了。”
这两年为了对付崇王府,他几乎把兰沉藏在内宫,却忽略了他们之间的身份带来的差异,他适才总觉得古怪,总觉得和兰沉的距离太过遥远。
不过及时再遥远也无妨,他不会放过兰沉的,他一定会让兰沉的身心皆知,他是夫亦是君,倘若这都不能拉近两人的距离,他会让兰沉明白真正的生同衾死同穴。
帝王的笑声听得朝歌汗毛直竖,太熟悉了,主子一笑生死难料,这就是大事不妙的前奏。
有了燕赫给的任务,兰沉此次出宫顺利,连御牌也未曾用上。
来接他的马车是兰府的,兰玉阶升迁之后,便在金陵城购置新的府邸,在这以前,兰氏在京城也有避暑山庄,只是位于郊外,通常兰氏中有人上京方才会小住,并不适合兰玉阶应卯,何况兰氏家大业大,置办新府邸不过九牛一毛,算不上什么。
今日行程紧凑,眼下需先去崇王府送礼,之后见了兰玉阶,他还要去一趟李锦司的私宅。
秦伯暄昨日照例来长乐殿请脉时,带了有关李锦司的消息,原来李锦司在京中有一处悄养外室的宅子,李锦司死后外室卷钱离开,如今那宅子只有管家留下。
当年李锦司离开渝州后一路上京,金陵城济济群英,鸾翔凤集,李家在其中毫不起眼,可不知何时忽传李氏和天家沾亲带故,不久后李家也在京中谋到一官半职。
但奇怪的是,在李锦司死后次日,李氏举家离开金陵城,无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京贵中有人得知此事并不畏惧,甚至用来娱乐助兴,群嘲李锦司生前爱慕虚荣的行为,更有人传他是得罪官贵假死,不敢露面。
如此罔顾人命之态换作旁人或许意外,可当兰沉得知群嘲之人的姓名后,对此只是一笑带过,只因其中几人曾在渝州兰府学堂中求学。
当年兰氏家主为巩固在朝中的地位,特意请传世大儒至兰府教学,借学堂之名吸引金陵城京贵慕名前来,这几人的父母便在兰氏拉拢名单中,且为掩盖此举,兰氏家主刻意找些无关紧要之人填充。
这群京贵虽各有千秋却难改纨绔性子,不少人难以忍受被捉弄选择离开,剩下的即便后来顺利授衣,但登科者却只有兰玉阶和莫桑与两人,也难为他们砸了夫子的招牌。
这几人所幸有恩荫庇护,回京后仍旧风生水起,对李锦司更是打骨子里瞧不上,又谈何尊重呢。
抵达崇王府门前,兰沉率先下了马车,小青子跟在身边,手里正捧着一个锦盒。
他们抬眼看去,朱红大门映入眼中,门前两座巨大的石狮镇守,巍峨的石柱撑起古韵门楼,视线穿过扇门,也能瞧见宏伟壮观的古树一隅,琉璃瓦镶嵌的屋顶在冬日暖阳里灿烂夺目,只需窥见一角,便可见其中奢华,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崇王府。
即使是深居皇宫的兰沉,此刻亲眼目睹也不由感叹其奢侈。
他行至白玉阶前时,府内便瞧见一家奴出门相迎。
按照燕赫的要求,兰沉今日只需将锦盒交给崇王府中人即可,至于其余的便与自己无关,他给小青子递了个眼神,只见小青子手脚利索上前,将锦盒双手举至头顶奉上。
兰沉轻声道:“烦请通报,在下今日携御赐品前来。”
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