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陛下,微臣知罪!\"
就在朱寿鋐思绪凌乱的时候,刚刚还满脸桀骜之色的济宁参将突然跪倒在地,清脆的叩首声如雨点般,在众人的耳畔旁响起。
放眼瞧去,这位在济宁州位高权重,仗着世袭军职,平日里连总兵都不怎么放在眼中的武将满脸惊恐,口中呼喝声不断。
大明的军将虽然不似朝野上的衮衮诸公们互相提防,但作为传承百年的将门世家,同样深谙存身之道。
瞧眼前这架势,天子明显是因为涉及宗室藩王,不愿意将事闹大,这才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如若自己再执迷不悟,莫说保住身上的官职,只怕整个家族都要身首异处。
毕竟,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若是严格追究起来,可是能被冠以\"通敌\"的罪名。
\"陛下,此地人多眼杂,还请移驾济宁城。\"
清脆的叩首声打断了鲁王朱寿鋐的思绪,也令其恢复了些许神志,压低了声音,朝着身旁的天子请示道。
\"唔..\"
闻言,年轻天子的眼眸深处终是泛起了些许涟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之后,便是转身下了高台,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见状,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赶忙跟在朱由校身后,余下的京营将校们则是略微落后几个身位,眼神警惕的盯着面红耳赤的济宁官兵。
\"王兄..\"
见天子走远,瘫软在地的泰兴王像是即将溺水之人,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然抱住了鲁王朱寿鋐的大腿,哭嚎道:\"王兄,救我啊,王兄..\"
往常时候,因为自己膝下无子,身上王爵早晚要交付到自己弟弟以及侄子手上的缘故,朱寿鋐对于泰兴王很是宽容,纵然知晓这位异母弟有时会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也时常视而不见。
但此刻,承袭鲁王爵位二十余年的朱寿鋐终是拿出了宗室亲王应有的气魄,一脚便将泰兴王踹开,满脸厌恶的呵斥道:\"滚开!\"
按照惯例,宗室藩王可无视大明律法,三法司无权过问缉拿,但谋反除外。
谁也救不了泰兴王了。
...
...
\"陛下,老臣自知看管不严,险些令泰兴王铸成大错。\"
\"臣愿献出鲁藩名下良田十万亩,白银五十万两,以赎鲁藩之罪。\"
幽静的济宁署衙中,老成持重的鲁王朱寿鋐满脸悲戚的朝着上首的天子拱手道,态度很是诚恳。
他知晓,若非鲁藩一脉颇有名望,兼之自己一向\"知趣\",只怕天子压根不会顾念所谓的\"皇室颜面\"和\"天家亲情\",当场便会令锦衣卫将泰兴王拿了,随即随便寻个由头,便顺藤摸瓜,将自己一并拿下。
毕竟自己和泰兴王的关系实在过于亲密,而天子又一向不喜他们这些在地方上的\"亲戚\"。
昔日洛阳的福王和成都的蜀王,便是他的前车之鉴。
看着眼前满脸坚毅,大有壮士断腕之意的鲁王,朱由校又回想起原本历史上,在大明江山风云变幻之际,依旧碌碌无为的那些宗室藩王,神色很是复杂。
若是那些被养废了的宗室们,能够多几个像眼前鲁王朱寿鋐这样的\"异类\",或许大明的命运便会截然不同吧。
\"鲁王监管不力,即日降爵为郡王,以观后效。\"
\"鲁藩之宗室,仍归鲁王节制。\"沉默少许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