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掌柜刚收到消息就说您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又特意托了人去兵马司问,果然是场误会。”伙计将包装得十分精致的礼盒递给李宴景,“旁的也不知道给您带些什么。这里头有一壶祛尘酒、一碟子层层糕,还有些枇杷叶,您看着用用,祛祛晦气。”
别的东西李宴景倒不一定会收,这些倒是真送进她心坎了,她连连道谢。
伙计摇摇头:“这有什么可谢的,您不嫌弃东西简陋便好。对了您托我们留意的事儿有眉目了,我跟您说一声,翠红楼的香织姐姐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说来也巧她便是您那副画的买主。”
“多谢那她可知道我是谁?”
“我猜想公子既然要先通传,再见面,大约是不太想叫人知道您的身份的,便没说。”
“多谢小哥。劳你跑这一趟,这几个铜子拿去喝茶,再托你帮我去约下那位香织姑娘。”
“瞧您说的,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伙计边说着边下意识把那铜钱一抛一接,往袖子里一塞,“那我不打扰您休息,先告退了。”
“辛苦小哥。”
……
为了防止那香织姑娘别有意图,李宴景特意将会面的地方选在了如意书楼——这倒是向书楼掌柜和伙计澄清了李宴景桃花债之嫌——哪个风月老手约花娘约在书楼啊!
李宴景不是第一次进如意书楼的雅间,但这回她一脚踏进雅间,却下意识地退了出来——她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一个紫衣少女见李宴景往外退,赶紧迎上前,笑着把李宴景拉进了雅间。浓郁的脂粉香叫李宴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但她还是稀里糊涂叫这紫衣裳给带进了雅间。
“公子真是的,明明是您约的地方,我们姑娘都没嫌弃这地儿没趣又一股臭男人味,您怎么还先跑了?难不成是嫌弃我们主仆不够漂亮?”
“行了紫嫣,叫什么公子,这分明是个女娇娥。”歪坐在椅子上丰腴而美艳的女子眉眼含笑道,“我还想呢,能画出那等活色生香的美人的画师,该是个多么丰神俊朗的男子。看到你,我反而倒觉得对了,本身女儿家就更懂女人的美。”
紫嫣下意识道:“不可能!”
感觉到手上略略松了劲儿,李宴景赶紧把自己的手从紫衣裳手里抽了回来,冲着主仆二人傻笑两声,并不争辩自己的性别。
还是紫嫣盯着李宴景看了许久,承认了:“还真是个姑娘。瞧瞧这小脸,怎么过得这么糙?”她上手去捏李宴景的脸,李宴景一激灵赶紧避开了。
紫嫣一看她这样,柳眉一树就要发脾气,女子朝她使了个颜色,紫嫣这才不情不愿地退开了。
李宴景总算是松了口气,她朝两名女子轻轻一拱手,随后对那女子道:“想必您便是香织姑娘了?我听伙计说,您着急找我,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你竟然不知道吗?”香织惊讶地问。
李宴景有些发懵:她该知道什么?
紫嫣忍不住插话:“现在全应天有名有姓的花娘都在找你!还是我们姑娘聪明,知道去卖书的地方蹲着你!”
李宴景苦笑,向香织微微鞠躬:“某实不知情,姑娘还是跟我直说吧。”
紫嫣看了眼香织,香织点点头。紫嫣便道:“前些日子你是不是给倚琴画了幅小像?那画叫贵人瞧见了,给了倚琴好大的排场体面,还说要给她赎身,抬她进门呢!咱们这行,要的就是一个身价体面,她倚琴有了,我家姑娘当然也要有。”
所以上次画儿找她还真是为了叫她画画?李宴景若有所悟道:“所以姑娘费心寻我,便是为了叫我给您画画?”
“对,不过不是一幅画,我要一套!一年十二个月,我要每月一幅,每幅不重样,张张都精彩。”香织突然坐直了身子,裙摆一甩,翘起二郎腿,盯着李宴景道,“只要画能叫我满意,我自然能给出叫你满意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