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被宫女扶起身,她收起了可怜巴巴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
陆瑾谰也不觉得意外,他看着还死死低着头发抖的杨公公。母后又想让自己手下留情了,看来陈忆源说的不错,自己的确太过妇人之仁。
“贵妃娘娘,那便得罪了。来人,把杨公公带下去乱棍打死,其余几个,五十大板,丢去做苦役”
陆瑾谰丝毫不管众人的求饶声,按他所想,都该砍了才合规矩。
看着几个太监被拉下去,越贵妃并不心生畏惧,也没想过替他们求情。她早就知道这五皇子可没有皇后那么软心肠。紧紧捏着手里的茶杯。
“真是劳烦五殿下费心了”
她眸色阴沉,跟了自己十来年的大太监就这么被处死了,她当然不甘心。
“应该的”
陆瑾谰淡笑了笑,端着一副温和有礼的晚辈之态,收回目光后便转身离开了章华殿。
他刚出宫门,越贵妃手中的茶杯便被摔到地上,溅起一片碎瓷。
此时的陈忆典坐在马车里,她抱着自己的头,昏昏胀胀的。实在想不通今晚是什么霉运,果然今日就不该去赴宴的。
到达公主府大门外,陈忆典下了马车,她抬头看了眼马车旁骑着马与她并行的傅予安。
“今日多谢你了”
“呵,可别自作多情了,我是怕因为你的事扰了晚宴的进程”
“也是,这是你该做的。反正你们皇室成员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陈忆典提着裙摆就往府门走去。傅予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背影,他调转了马头,真是不知好歹。
马蹄声远去,陈忆典刚要上台阶,一个小石子砸到她脚边,她回头看了看,只见一截景泰色的袖子露出在对面街角转弯处。
陈忆典眼珠转了转,打发走身边的侍女。她走上台阶问门口的侍卫三公主可在府上,得知阿源带着女官出去了。
看见那截袖子还在那儿,她理了理衣襟,摸了摸头顶的发饰,才快步走了过去。
陈忆典用力一拍那人的肩膀,脸上露出笑容。
“方哥,我就知道是你”
她倒是要看看,敢跟自己女儿作对的人,她是有几斤几两骨头。这辈子她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没有让别人作贱的道理。
正要吩咐婢女去看看派去的人怎么还没把陈国公主带过来,就听见宫门外皇上皇后驾到的仪仗声。
越贵妃赶紧起身跪迎,今晚陛下应当宿在皇后宫里,怎么倒往自己这儿来了?
“陛下,娘娘,您们怎么来了”
越贵妃面带微笑,倒是看不出心虚之态。她是从未想过陛下会因一个异国公主来责难自己的。
“越颜!朕平时是不是太娇惯你了!你竟然敢让人去绑了陈国公主,你不知道两国不日就要和亲吗?!谁给你的胆子自作主张!”
陆赋音量虽不高,可毕竟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越贵妃吓得跌跪在地,她眸中有丝失算后的懊恼,更是对陛下如此龙颜大怒的诧异。一个和亲公主而已,不过是两国利益交换的幌子,陛下为何如此生气?
“陛下,嫔妾冤枉,嫔妾只是听说这陈国公主与铃华有些不快,想请她来宫里调和一番。可是谁知奴才们误会了我的意思,竟然对公主无礼”
越贵妃哭的梨花带雨,让人见了好不可怜。她借着手帕擦拭眼泪,脑中思索着如何才能让陛下相信自己。
“陛下消消气,贵妃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若把那几个奴才传上来问话?”
皇后安抚着陆赋,这荣德夫人才来到皇城,若陛下在此期间责难贵妃,传出去怕是会让越家起二心。
陆赋看了眼端跪着的越颜,坐到上位后,让陆瑾谰把几人带了上来。
几个太监都吓得不敢抬头,这贵妃娘娘平时在宫里也有过失分寸的时候,可陛下从未如此动怒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