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冉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温升竹身上:“用不着这么麻烦,他跟我一起去就行。”
被点到的温升竹有些诧异,并不清楚自己能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崔冉边从怀中取出一卷地图展开,边解释道:“这张地图是我师父亲笔绘制传给我的,若是要寻人寻物,就要取年岁相仿,有血缘关系,相处日子久的人的鲜血作引子,这三个条件满足的越多越好。”
那张地图不知是什么材质,有点像皮又像布,边缘已经被摩挲得不平整,展开放在桌上,仔细看去,上面细笔描绘得山峦村镇都很传神详细。
“你们可以都来试试。”崔冉补充道。
温升竹比沈天野小两岁,是他表弟,又因父母早逝自小和他一起长大,每一个条件都完美符合,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只是眼见为实,为了日后更顺利的合作,她并不嫌麻烦让三个人都试一试。
温升竹也没有犹豫,率先道:“要取哪里的血?”
崔冉示意他伸出手,道:“指尖血足够了。”
温升竹便乖乖地把广袖向上卷了一折,露出一只白皙的手掌来。
崔冉随手捻起桌上叉水果的小叉子在他指尖极快地戳了一下。还没感受到疼痛,他的指尖就有一滴血珠滴落,被崔冉接住,漂浮在她掌心。
紧接着她反手并指,那血珠就滴溜溜绕着她的手指游走一圈,随着她的动作化成一笔红色落到地图上。
从平城开始,犹如灵蛇窜出,直指西南,越过城镇又绕过两座山,直至一片荒郊才渐渐褪色,地图恢复如初,丝毫没有被血浸染过的痕迹。
如此奇异的景象让三人都信服了大半,于是血迹刚干,沈夫人便着急地把手伸了过来,没等崔冉动手,她就用自己的金钗划破了手指,挤出血来。
崔冉如法炮制,众人屏气凝神,在注视之下那红色行进到城边就停止,消失不见。
果然如崔冉所说,待沈老爷也上前一试,结果也是如此。
指引方向也不是巧合。
只是温升竹依旧心存疑虑,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蹊跷又充满巧合,沈天野的失踪、亲笔求救、沈临风拼死报信都可以是人为,是崔冉或者她身后之人围绕他家精心布置的一个局。
这样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转了一瞬,又被他压下来。崔冉能够展示出如此神奇的技能,也可以用别的方法索取钱财,带走他是多此一举。因此他一口答应下来,“那我就与你同去。”
沈老爷虽然心中紧绷的弦稍微松了些,但依旧担心两人性命,因此提出要多准备些人手护送他们。
但被崔冉拒绝了,她挥挥手,重新背上铜钱长剑,道:“多带人反而妨碍我,不如早些启程。”
温升竹也不纠结,匆匆回房收拾行装之后就与沈家夫妇告别。
沈家夫妇纵有担忧不舍,可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最后多塞给他俩两包银子,好叫他们做事方便些。
出了门,崔冉就叫沈府的下人把她暂时租用的交通工具牵了上来,温升竹一看,是匹毛色暗淡、垂垂老矣的驴子。
崔冉很自如地接过牵驴的绳子,叫温升竹:“你坐上来,我们快些去城门口。”
温升竹哑然,他还没坐过驴子,更没坐过这样老的看起来要走不动的。于是他只好委婉道:“崔道长,我有不少钱,我们可以租辆马车。”
他以为崔冉是太穷,只够在城中找个老驴,不够租车走一趟远路。
他确实猜对了。
崔冉才反应过来似的,她又将绳子递回去道:“不需要马车,麻烦你给我找匹马来,只要它送到城门口就行了。”
至于钱,当然是温升竹掏。
温升竹又补了一句:“要两匹。”
他不能与崔冉同乘,否则第二天流言蜚语就要传遍平城。
崔冉没反对,两匹她更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