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卒们,嘴上骂骂咧咧的,尽情嘲笑着,可迅速提来了水桶,蹲在地上,用清水刷洗着逃兵们的脚底板,嘴上骂着,手上,一丝不苟着清洗着,再用木杯中的清水一点一点的倒在他们的嘴里。
确定双脚没有磨坏,补充了水分,老卒们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死狗一样的逃兵新卒们,就那么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想要这辈子再也不要起来。
没有人说话,因为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徐天辰也躺在地上。
他又后悔了,觉得自己很贱,自己,竟然生出了想要留在捉狼军大营中的想法,不是贱是什么?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鼓声响起,原本还是死狗一样的逃兵新卒,发疯一样冲到了营帐旁,准备吃饭。
他们,真的饿极了。
可他们忘了一件事,军司法的威严不容侵犯,说是饭菜减半就减半。
这一次,没人骂,因为是自找的,自己,吃了猪油蒙了心,竟然相信了军司法的鬼话,真的以为获得了自由,活该,纯纯的贱!
依旧是令人不适的喊声,我退,爹娘死不瞑目,妻女被凌辱,儿女撕心裂肺的痛哭…
大喊了三遍,新卒这才狼吞虎咽了起来。
旗台上的楚擎给林骸叫了过来:“折腾了一上午,饭菜减半,体力能跟得上吗。”
“陶大人说,上午练的狠了,中午不能多吃,末将觉得对,吃的多了,下午才会出事。”
楚擎微微一愣:“你是老军伍了,你说这话,我认同,可大舅哥他怎么也懂?”
“诶呦,少爷您真别说,陶大人是行家啊,就上午闹的这么一出,对军心大有臂助。”
楚擎更加困惑了,陶少章懂练兵,这怎么可能?
原本吧,楚擎不应该多想的,老话说的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除非这疑人姓陶名少章。
“陶少章再出主意,你和老宋,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成。”
楚擎继续埋头啃馕饼了。
上午跑步,累腿,下午,不折腾腿了,折腾胳膊和后背,箭术。
要知道在别的大营,需要入伍很久才会接触战马和弓箭,但是在捉狼军大营里,没那么多时间培养精锐,要的就是效率,上来直奔主题,行不行,几天就能看出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而陶少章,也隔三岔五的整花活,今天拾掇这个放弃,明天提议人模狗样的拿着小本本问有没有愿意离开的,不管如何花样百出,已经没人信他了,觉得这家伙满嘴鬼话。
即便如此,陶少章依旧侮辱着新卒们的智商,一次又一次。
楚擎很不理解,感觉陶少章多多少少有点恶趣味。
直到过了十多天,一个自称绿柳县县府胡砯的官员来到了营外,拜见楚擎。
胡砯散尽家财,手里捏着十二万贯银票,想要换回他儿子胡申志。
跪倒在地,胡砯哀求连连。
胡申志是他的独子,就这么一个大胖儿子,他愿意用家财,甚至是乌纱帽,将胡申志“赎”回去,而且绿柳县的青壮,大部分都参军了。
楚擎将胡砯扶了起来。
胡砯,让他想起了老楚,想到了自己的老爹,为了儿子,甘愿放弃一切。
给林骸叫了过来询问了一番,胡申志,表现不怎么样,体力体力不行,毅力毅力很差,最主要的是这胖子死活不见瘦,特别能吃,这种废物,早晚得被踢出去。
接了十二万贯银票,楚擎让人将胡申志带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捉狼老卒们,也的确看不上胡申志。
在陶少章的陪伴下,胡申志满面狐疑的走了过来。
见了大胖儿子,胡砯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