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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眸中只有解脱的快意。

“皎皎!”谢砚伸手去扶她。

姜云婵后退半步,脚下一软,谢砚的指尖堪堪触碰到她的衣袖。

丝滑的布料从指缝脱出。

这一次,他没能接住她……

姜云婵倒在血泊中,仿佛枯萎的花儿,失了色彩。

便连枯萎,她也不愿在他手中。

夏竹带着大夫冲了来,将姑娘扶上了榻。

丫鬟护卫们,在房间里穿梭着,血水、汤药被一次次送进送出。

而谢砚怔怔立在原地,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他如同踩在云朵上,身体和魂魄轻飘飘的,随波逐流。

不知过了多久,过往种种云化作雨,烟消云散。

他轰然坠落,狠狠跌在地上。

屋外正电闪雷鸣,雨珠顺着房檐滴落,连成线,在天地之间织就了一张巨网,空气稀薄得让人不能呼吸。

这就是姜云婵口中的不堪重负吗?

谢砚立于回廊下,凭栏望着无尽苍穹。

身后一道烈风刮过,卷起地上的小肚兜,与谢砚擦肩而过。

谢砚伸手去抓,小肚兜却被吹进了风暴中心,被烈风吹得忽高忽低。

绣了一半的荷花脱了线,渐次隐没在了暗夜中。

抓不住了……

什么都抓不住了。

谢砚收回被雨淋湿的手,苦笑一声。

此时,宋大夫猫着腰在身后禀报:“回公子,夫人的胎暂时保住了,不过夫人底子太弱了,不知能保到什么时候。”

“那就流掉吧。”谢砚话音沉闷,没有一丝波澜。

大夫与扶苍面面相觑,面露难色:“这……月份太大了,流掉的话可能一尸两命。”

谢砚隐在袖口的指骨微微扣紧。

宋大夫连忙跪地:“夫人平日忧思过度,又吃了慢性的毒,熬到顺利生产都难,只怕受不得打胎药的寒性。”

也就是说,从姜云婵吃有毒的鱼时,不仅没顾及他、没顾及孩子,连她自己也没顾及。

她不惜一切,惟愿他死。

谢砚无力地闭上双眼,吹着冷风。

穿廊而过的风瑟瑟,叫宋大夫心生寒意。

他张了张嘴巴,犹豫再三,“或许、或许还有个法子可解毒。”

“什么法子?不早说!”扶苍剜了他一眼,示意他别磨叽。

宋夫人连忙从药箱里取出发黄的书册。

早前那只死猫着实把他吓坏了。

他溜回家后,心里一直琢磨着这事,特意翻了医典和村志。

“回大人,解药往往傍着毒药而生。十年前明月村疫病时,朝廷派了五名太医皆束手无策,倒是有个村民误打误撞从大荒山摘了一味白色的小花熬成汤喝,竟解了瘟疫,救了百姓。

既然鲶鱼体内的毒与当年疫病有关,是不是也可以效仿此法治疗?”

谢砚轻掀眼皮,随即眸色又晦暗下去。

大荒山在安塞以北,也就是虎贲营如今盘踞的地方。

要想摘取所谓的解药,必得破了虎贲营的防御才行。

他们与虎贲营僵持近三个月,双方损伤严重,想一举拿下,并非易事。

但取解药的事,拖不得了。

谢砚回望了眼窗纸上病恹恹的倩影,沉吟片刻,对扶苍交代:“你看顾好二奶奶!”

说罢,负手走进了雨幕中。

扶苍赶紧撑伞跟在后面,“世子,您也不宜太过操劳!”

他知道谢砚定是要连夜与秦骁会合,冲破敌营。

可世子和二奶奶刚生了嫌隙,所谓关心则乱,这种情况上战场岂不危险。

何况,世子这两个月负伤严重,大军原本计划休整数月再攻,怎可轻举妄动?

“世子最起码包扎一下伤口啊!”

扶苍话到一半,雨中的人趔趄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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