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诗经课结束,商翕与杨沅沅相伴着去琴堂上《乐经》。
两人刚走出玉茗堂便撞见从前方走来的陆晟,谁知,陆晟见她二人似是老鼠见了猫儿一般,二话不说便转身溜走了。
“陆晟这厮什么意思啊?”杨沅沅抱怨道:“自打马球赛结束那天起,回回这样,一见我们就躲,真是古怪。”
“对吧,湛湛。”
商翕虽点着头,心里却猜到了些。
她押陆晟能夺魁一事被蔺煦传遍了整个书院,如今他输了,自然会觉受挫。
说来,好似自马球赛结束后,陆晟便有些沉默寡言,书院还有好些在他身上押赌注之人将输钱的气撒在了他身上,到处说他的不是。
他虽不像那些人般对他撒气,却也是实实在在将赌注押在他身上之人。
故于他而言,她与那些人一般无二。
他避着她,也是理所应当。
“湛湛。”
“湛湛。”
见商翕发愣,杨沅沅提高了嗓量:“你想什么呢,想的这般入神。”
商翕微笑着摇了摇头:“无事,我们快去琴堂吧,否则赶不上女傅讲课了。”
“好。”
*
乐经课结束后,已近午时。
商翕与杨沅沅出了琴堂正往膳房走。
“不知今日膳房会做什么好吃的,”杨沅沅砸吧两下嘴,咧嘴笑道:“最好是有烧鹅。”
“湛湛,你想吃到什么?”
“我啊,我都可以。”
两人聊得正盛,便听身后有一人扯着嗓子道:“六妹妹,近来心情可好啊。”
一听这声音,杨沅沅咧着的笑霎时消散,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恭敬道:“四公主。”
商瑞一见她,也无甚好脸色,只傲慢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她对商翕道:“六妹妹,你先前那押人的势头,我还真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我听闻人家陆晟现在正四处避着你呢,不知你作何想啊。”
商瑞扬着脑袋,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好在商翕也早已习惯她隔三差五过来挑刺,所以并不会被她一番话说得有多难受。
她只想尽快摆脱掉她,去膳房用膳。
“四姐姐,”她笑得天真:“你饿吗?”
“……”商瑞被她这话问得猝不及防,“我饿不饿关你什么事。”
商翕从容道:“四姐姐想来许是不饿,可我饿了——”
她还配合着摸了摸肚子,一脸愁苦:“我饿到快没力气了,现下实在无法再陪四姐姐闲聊,改日,等我不饿了再来与四姐姐闲聊如何?”
她语气虽是问着的,但身子已经转回去往膳房那处走,还不忘拉上杨沅沅。
杨沅沅本就不喜商瑞,巴不得见不到她,便配合着商翕将她搀扶着,边走边道:“啊呀,湛湛,你是不是饿到两眼冒星星了呀。”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呀,快快快,咱们快些去用膳,吃饱了就有力气了啊。”
见两人脚步越走越快,商瑞咬着唇,气冲冲地哼了一声,往二人相反方向去了。
*
晌午过后,玉茗堂无课,杨沅沅本想带着商翕去看她新买的话本,但被商翕婉拒了,杨沅沅也不勉强,自个乐呵呵地回舍房看话本去了。
尽管午后玉茗堂无课,商翕还是来了一趟,她坐在自己位置,正琢磨着该如何与蔺煦说赌约一事。
蔺煦在冬青堂,冬青堂与玉茗堂中间隔了一个梅松堂,所以离得并不远,只是……
商翕在想,她若就这么去找他,定会招来些不必要的误会,且与他打赌一事是属于他们二人的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这样一来,被人瞧见,更有些有理说不出了。
思忖良久,商翕提笔蘸墨,将话都写在了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