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那个混蛋所赐,庄殊绝赶到自己的生日派对时,气还没顺过来。
不知是不是刚才掰头的时候中暑了,她这会人也不太舒服,简单招呼过大家就躲进了角落,反正有丁襄忙前忙后,她就放心当个甩手掌柜。
包厢里空调的制冷效果不大好,但气球、彩灯、拉旗之类的装饰物已经上墙,换包厢很麻烦。
侍者看他们只是一群半大的孩子,本打算糊弄过去,没料到丁襄小小年纪,言谈间已经颇具独当一面的气势,最后侍者败下阵来,叫了经理过来协商。
在场大都是从前的初中同学,学校里的知名人士有种独特的磁场,总能快速玩到一块,这帮人鱼龙混杂,各个年级的都有,还有些已经毕业的,或者校外的朋友,看着闹哄哄,实际上大都只是依附于群体存在的场面社交。
对庄殊绝来说,今天这群人里面,最真心的莫过于陆千帆。
陆千帆一轮牌局结束,走过来挤开庄殊绝旁边的人,紧挨着坐下了,拿过一杯果汁,一边喝,一边饶有兴致地盯着丁襄与经理交涉。
“丁襄很有当家男主人那味嘛。”
庄殊绝也看过去一眼,没吭声。
她家里与丁襄家里是生意场上多年的朋友了,俩人打小就认识,又一直在同个学校上学,身边朋友同学早都默认他们是一对。
她一开始还会纠正,不过次数多了,也就懒得白费口舌了。
毫无联系地,她想起了阳光斑驳游离的梧桐树下那张嚣张不可一世的脸。
倾诉欲涌上来。
拨动着玻璃杯里的吸管,她慢吞吞地说:“我刚才路上碰到个男的。”
“对你无动于衷的男人,还俩?”听完事情始末,陆千帆是懂怎么安慰人的,三个字就让庄殊绝忍俊不禁——
“死基佬!”
庄殊绝的长相偏英气,面部放松状态下自带冷脸效果,可一笑,左边脸颊就深陷出酒窝,一双眼在长睫掩映下顾盼生辉。
陆千帆把庄殊绝哄好没两分钟,又生事端。
沙发中央区,一道略虚弱的女声冲门口叫:“丁襄。”
庄殊绝和陆千帆止住话头,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循声望去。
“能帮我叫罐常温的牛奶吗?”米莉捂着小腹,秀气的眉头紧锁,嘴唇泛白,楚楚可怜的模样。
米莉暗恋丁襄,是整个朋友圈子公开的秘密。
光凭这个,庄殊绝都不可能毫无芥蒂,更无语的是,不知何时开始,米莉总是模仿她,发型,穿着,网络动态……
“我靠,她没事吧。”陆千帆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服务生不就在那里吗,她使唤丁襄干嘛?”
一个女生最刻薄的时候,莫过于面对死党的情敌的时候。
“痛经就在家好好待着,出来现什么眼?”她上下眼风一扫,更无语了,“她那鞋是不是跟你的有点像?”
何止像,根本就是同款。
本就不痛快的心情雪上加霜,庄殊绝能感到自己的情绪进一步恶化,而丁襄是个极具绅士风度的男生,待人总是彬彬有礼,他不可能当众落女生的面子。
“丁襄。”庄殊绝站起来,截住他的话头,“出来下。”
绯闻男女单独行动,是青春期绝对的炸裂桥段,毫不意外地,包厢里一片起哄。
庄殊绝冲满脸揶揄的陆千帆示了个“闭嘴吧你”的眼神,她在哄笑里若无其事走到门口,先是不咸不淡地转告侍者:“麻烦送听热牛奶。”
继而跟经理一锤定音:“直接帮我们换包厢,装饰我不要了。”
把丁襄叫走,倒也不全是因为米莉,庄殊绝真有事。
四处找了圈适合说话的清净地,最后挑了安全通道,刚有人在这里抽过烟,楼道的声控灯还坏了,用力蹬了几脚也不见亮。
“一股子烟味……算了,就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