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莲子,姨娘要不要尝尝。”
崔姨娘斜躺在软榻上,身侧的婢女徐徐摇着的团扇,见此,她屏退婢女只留下贴身的嬷嬷,朝纪宜淼招了招手。
后者乖巧地走到她的身前。
“羽林将军可在三姑娘院里发现端倪?”她撑着身子坐起身,语调极其缓慢。
纪宜淼面露疑惑:“什么叫端倪?”
瞧着她天真无知的模样,崔姨娘眸内极快地滑过不耐烦,她闭了闭眼,收敛情绪,换了个更简单的方式询问:“他们有吵架吗?”
“没有呀,三姐姐那人娘知晓的,她不会吵架。”纪宜淼歪了歪脑袋,“对啦,羽林将军说他叫什么乔什么的。”
崔姨娘手搭在红木雕花框架上,橘红的蔻丹在香炉烟雾中似艳丽的毒蛇。
“把瞧见的场面和对话同姨娘一五一十地复述,不可遗漏,明白吗。”
纪宜淼犹豫着点了点头,先天性的记忆缺陷,即使她已努力把所见所闻复述,仍旧一段话,这边漏两句,那边漏三句,添油加醋的反倒着重说了自己与羽林将军不合的片段。
话毕,她弯着眉眼讨要夸奖:“我是不是很厉害,娘亲。”
崔姨娘撑着额头沉默了许久,她掀起眼皮看着傻笑的女儿,维持在面上仅剩的温情消失殆尽,那抹充斥在眸内的厌烦翻涌而出。
“羽林将军离开前厅直奔清荷院,必然是在怀疑纪宜游暗藏刺客,搜房无可厚非,你在那边出什么风头,张什么嘴。”
气氛徒然降至冰点。
纪宜淼条件反射的缩起脖子,面上的笑凝固着消失,她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便小心翼翼去握崔姨娘的手:“娘亲别生气。”
崔姨娘甩开她的手,神色冷漠:“跪下。”
纪宜淼愣愣地跪到地上,茫然无措地看着手背新添的划痕,娘亲的指甲很长,她一定是不小心的,她这般安慰自己,怯怯地又唤了一声“娘亲。”
“我说过很多遍,要唤姨娘,你这般不知礼数,是觉得外边的流言蜚语还不够多是吗。”
“我没有……”纪宜淼下意识想要反驳,又记起什么,话转了口,“女儿知错了,请姨娘责罚。”
崔姨娘艴然不悦地背过身,冷声道:“温姨。”
被唤道的嬷嬷无声地叹了口气:“姑娘本就……你又何必与她计较,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崔姨娘猛地看向她,眼睛瞪的微圆:“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她如今这样是我的错?!”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唉。”温嬷嬷放弃劝说,无奈地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戒尺,走到纪宜淼身后不忍道,“四姑娘,得罪了。”
戒尺重重地落在瘦弱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疼痛密密麻麻,仿佛火焰灼烧,外层的皮肤被火辣辣的烫开,里面的骨肉便似万千针扎。
纪宜淼红着眼眶望着近在咫尺的生母,在她为数不多能记住的记忆里,是娘亲一遍遍地同她说外男入房,是伤风败俗之事,三姐姐被那般对待难道不应该生气吗。
还是说,娘亲只是讨厌这个称呼,可她以前,私下无人时,也常唤。
后背的疼痛让她本能地蜷缩身体,忍着痛她再次想去握娘亲的手:“姨娘,女儿日后一定听话,不生气了好不好。”
温嬷嬷收着劲,透过衣物却仍能瞧见绽开的血色,见四姑娘有意示弱,她出声道:“已打了三十四下了,姑娘定然也知晓错处,您看……”
崔姨娘摆了下手,从软榻下来半蹲在纪宜淼的面前:“知道娘亲为何打你吗?”
纪宜淼抽噎道:“我不该多管闲事,不该与羽林大人起争执。”
闻言,崔姨娘抚摸着她的头发,欣慰道:“你知道就好,你三姐姐自幼颖悟绝伦,你与她不同,所以更要谨言慎行,不能叫人捉到把柄。”
她用指腹擦掉纪宜淼的眼泪,温热的触感像是激发了什么,眼神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