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柄上戳,顶得易清雪不得不跟着抬头。
视线再难躲闪,全脸面容正正暴露在顾轻舟眼下。
他问:“回话。”
易清雪喉结滚动,脖颈的皮肉本就单薄,被精铁剑鞘一顶,凉意像要直插进骨头里。他双唇动了动,直觉告诉他,师尊这次真生气了,他必须解释大意的理由。可直觉更告诉他,这个理由不能让师尊知道。
至于为什么不能,易清雪想不明白。明明心中清楚理由,但仿佛只要他一说,就会失去这个人似的。他不敢赌,所以他不能说。
顾轻舟心里也憋着火,从在山下时,这孩子心里就不知在想什么。不过他自认是个开明的家长,绝不逼迫孩子做不愿做的事,可易清雪这回是真给他惹毛了,到底有什么别扭不能开诚布公,还差点累及性命。
可对方不说,自己也没办法,他撤回剑鞘,重重叹了口气,道:“算了。”还好自己也在身边,往后看紧点,不叫他有意外便是。
然而这句“算了”落在易清雪耳里,又变了个味道。他垂下眼,握剑的右手缓缓收紧,剑柄上的纹路嵌入肉中,竟也浑然不顾。
经历这么一遭,身后众人也都赶到,数十高手纷落台上,场面一时轰然。季疏狂率先道:“他们人呢。”
顾轻舟摇头道:“没见。”
施禄罡一听,当时便吼:“我就说叫这小子耍了,这么高的悬崖,下来个人都难,哪又会有什么密室。”
柳轻书道:“施当家莫慌,且在四下看看,没准确有出路,只是我们没找到。”
施禄罡呸道:“你放眼看看,这四面崖壁直挺挺地立着,哪来什么出路。”
常洵见他对自己师尊不敬,顿时气血上涌,顾不上场合礼教,登时破口骂道:“你个王八羔子属刺猬的吧,逮着谁就得刺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非但手断了,眼也是瞎的,要不怎的不生眼睛,什么人都敢呸。”
施禄罡恼火异常,又被急赤白脸一顿骂,气得脸红脖子粗,抡其打虎棒就要动手。柳轻书忙将常洵拉在身后,自己挡在前面,冲施禄罡微微笑道:“徒儿不懂事,无意冒犯施当家,在下必定带回严加管教,施当家的打虎棒威震四海,我这徒儿何德何能,劳您请它出手。”
施禄罡半天没说话,柳轻书又笑道:“多谢施大当家海涵。”
常洵跺脚道:“师尊!”模样瞧着还是不服,张嘴又要反骂,被柳轻书一个眼刀瞪了回去。
旁人或许不知,可易清雪站在侧方,又离得近,对个中细节很是清楚。施禄罡并非不追究,而是被柳轻书捏住命脉,根本说不出话。眼见柳轻书对常洵如此回护,往日和师尊相处的点滴,便见缝插针地钻出脑海。
看着被扭着耳朵拎到一旁的常洵,易清雪紧拧起眉,只觉得有块大石落在胸口,压得人喘不过气。也不知这次,师尊会怪他到什么时候,如若今日施禄罡要打的人是自己,师尊也可会维护吗。
越是细究,越是难捱,易清雪只得用力摈弃思绪,却是徒劳。幸而有人出现,将他纠缠百感的心境打破。
其时正当翁狂之际,却听“轰隆”一声巨响,正中那块石壁轰然破开,碎石朝外飞溅,裹着劲风朝众人“簌簌”打来。易清雪正欲挥剑回防,眼前白影一闪,扑面的石子碎块尽数被羽扇挡下。
确认再无危险,顾轻舟收起法器,径直跨步向前,连个眼神也没留给对方。可易清雪依旧欣喜,垂下头微微笑着。
原来山崖后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正是南玄子,和他一同下来那人站在侧边另一人的身后。那人身着甲胄,面带血痕,器宇不凡。顾轻舟见人识情,登时笑道:“这位便是崔堂主吧,久仰久仰。”
对方回了一礼,却摇头道:“我是崔凌岚,家父伤重,尚在昏迷。”
顾轻舟点头道:“令尊定然逢凶化吉,少堂主宽心。”
崔凌岚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