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南玄子别过,设擂一事就此敲定,且与南玄子退位同日,其时距期还有十余日,各宗修士得于天枢宗下榻,演武场上演了从未有过的热闹。各家废寝忘食,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宗首擂台修习。除了一人。
演武场西边的高楼上,衔月宗众人坐立错落,顾轻舟更是闲适,一会伸手接易清雪剥好的瓜子,一会张嘴吃他递来的菱角,悠哉的模样和下方群人对比鲜明。其余人对师徒俩的相处模式早已习惯,邹轻世先前看见,还能张嘴骂他没个师尊样,如今别说骂了,斜眼都懒得给一个。
倒是华嫣憋了半晌,斟酌着道:“顾宗主,您好像,一点都不急?”
听见自己名字,顾轻舟扭头将刚剥好的菱角递给她,道:“我着急什么?”
华嫣摆摆手,瞧对方捏着菱角,正轻笑着看她。她从未与男子这般对视过,满脸羞得霎红,磕绊道:“旁人都在全力准备,您,您......”您您这这地卡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名堂。
顾轻舟道:“训练要到实处,若装模作样,不如不练。”见华嫣面有疑惑,顾轻舟伸手一点,指着东南角落的一群人,问她道:“瞧得出什么东西。”
华嫣随着他拿的手看去,凝神盯了半晌,复摇头道:“我没修过法术,不太懂得,不过左边那人出招倒很凌厉,该是他更厉害些。”
顾轻舟点点头,朝身后站的弟子们招招手,问:“你们呢,什么看法。”
常洵歪头看了片刻,率先道:“我起先和华姑娘一个想法。”他顿了一下,扬眉得意道:“不过您既说‘装模作样’,想来其中还有隐情,所以我觉得该是右边那人赢。”
顾轻舟哼了一声,道:“你这是瞎猜。”
常洵吐了吐舌头,嬉笑道:“我都是跟易师哥学的,师叔要怪,就怪易师哥好了。”
顾轻舟闻言,看向身侧的人,挑眉道:“你教的?”
易清雪茫然道:“弟子没有。”
顾轻舟附和道:“他说他没有。”
看出顾轻舟本无责怪之意,常洵嬉皮笑脸的道:“易师哥把整日‘师尊长师尊短,师尊说得都对’的话挂在嘴边,我们依样画葫芦,当然不能算错。”
一番话将众人惹得发笑,就连素来严肃的邹轻世和喜怒不显露的越轻灵,也都忍俊不禁。易清雪架不住调侃,脸色通红,顾轻舟倒是面色如常,笑道:“不知道你易师哥脸皮薄?还开他的玩笑。”随后转头朝易清雪说:“是不是给他留的课业太少了,才叫他这么闲适,常常窃听你说话。”
易清雪抿了下唇,故作正经道:“弟子回去后,定会严加督管师弟的课业,必不会叫师尊忧心。”
常洵脸色一垮,皱着张脸嚎叫:“别,别别别,师哥,师叔,我我我说笑的,我平日的课业够多了,够多了哈。以后肯定没空听了额,没空。”
木槿华嘲笑道:“叫你多嘴,活该。”
易清雪也跟着笑,常洵又做了几个告饶的表情,他为人本就开朗有趣,逗得众人更是开怀,角楼上气氛融洽,唯独顾轻舟在听见“回去”那两字时,滞涩的闷气堵在胸口。又因易清雪对他的情绪感知极其敏锐,稍有不对就能察觉,顾轻舟怕被看穿,当即转过话题道:“行了,说正经的。你们看右边那人。”
众人循着望去,听他继续道:“他方才使的一招‘鱼图幻鸟’是逍遥宗的上乘术法,这路招数乃从鲲鹏变化当中衍生,靠自然之力度化剑气。出招者需动剑流畅,灵力一气呵成,方能发挥最大功力。他虽已尽力隐藏,可还你细看就能窥出,这人是故意在运招时将行动放缓,控制着剑气的威力。”顾轻舟将华嫣拒绝的菱角扔进嘴里,含糊道:“左边那人的路数,当是衡阳派的长老。这衡阳派虽非大宗,近年来也算开枝散叶,门徒众多,瞧势头颇有赶超逍遥宗的意味。他瞧逍遥宗的人隐有败势,反而越打越火热,全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