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拂城她都只买得起城郊破屋,那周围人都没几个的。”
掌柜继续道:“反正就是她离开那家人后估计是轻信于人,被卖去了后与城的青楼。她的身世就这么串起来了呗,哎哟,坎坷哦。”
顾今安问道:“那她之后就在日拂城安居了吧?”
“别!我这才讲了一半,你听我继续。”掌柜把手中茶一口饮尽。
“我也提到了吧,她当时是位貌美妇人,又孤身一人,之前还是做青楼营生的,城里姓钟那户做布匹生意的富商,他爷爷辈——当时是家主吧,看上她了,想纳她做小妾,哎哟,那钟姓富商家里十八房小妾了,还要纳妾,名声臭得很,都快影响他家布匹买卖了。陈老太不从,当时有传言说当时那钟富商把她……奸污了!”
“不过是传言,也不知真假。她也并未声张,估计是觉着告官也无济于事,钟家势重,官府肯定偏袒钟家。”
“哎,”掌柜叹了一声,“那个钟氏富商几次三番地去骚扰她,直到自个去世,才消停了。”
“去世?何故?”顾今安问道。
“钟家仆人传出来的,说是心肺痹症,突发的。”掌柜道。
“后来呢?”顾今安催促掌柜继续。
“后来……呵,奇了怪了,这陈老太救济了一个瘸子乞丐,两人成婚了——你说怪不怪?”
“和乞丐?成婚?”顾今安有些晕头。
“你别不信,我当时听了也很惊讶,但真就是个乞丐,在这城里头晃了好几年的乞丐,到处讨饭那种。”掌柜越说越激动,“脏兮兮的,长得也不如何,还是个瘸子,脑子也不好使,你说这陈老太怎的就看上他了?”
“我不知。”顾今安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掌柜翻了他个白眼,“没问你,我只是感叹感叹。”
“虽无父母高堂,二人皆是茕茕独立并无亲朋,但要算起来,陈老太自己有屋子,那乞丐也是入赘的吧?”掌柜道,“跟了陈老太后,大家也没怎么见过那个乞丐了,面铺也是陈老太一个人经营的,都说那乞丐走了狗屎运,被带回家供着,比他要饭强多了。”
顾今安确实很惊讶,这中间定然有什么事情是不为人知、被漏掉了的。
“而且,从我记事起,我就觉着陈老太那铺子并无多少客人,城中人多少都有些忌讳她,有的是看不起她的身世,有的是觉得她太奇怪了……哎呀,总之照顾她生意的多是你们这种外地来的、路过的,夜里实在找不到吃食的。”
掌柜道,“那时,她得花钱租赁马车大老远去看她儿子,还要养个乞丐,生活得多拮据?不懂不懂……”
“说起看她儿子,她每次看完回来心情似乎并不太好,有一次回来她却特别高兴的样子,我那时候年纪尚小,路过她铺子,她还送了我一个面饼……我想想,大概是四十二、三年前吧?总之,从那次之后,她再没去看过她那儿子了,个中缘由,我们也不得而知了。”掌柜清了清嗓子,说得渴了,又倒了杯茶喝了一大口,砸吧着嘴。
“之后嘛,就简单过日子了呗,那乞丐先她一步走了,被她安葬,她继续一人经营面铺。”
“她啊,是几年前面铺垮塌砸死的——好好的面铺不知怎的就垮了。”掌柜撇嘴摇头,表示惋惜,“她死后不久,大家便常于夜里见她还在那里摆摊卖面食,瘆人得很……”
顾今安思忖着,这个陈老太做童养媳,被赶出门,又被骗去青楼,青楼着火,她又逃往此处,经营面铺,探望儿子,而后又被富商奸污,再后来又同一个乞丐成婚,最终死在垮塌的面铺之下……
是个命途多舛的可怜人,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如何?御鬼师大人可有眉目?”掌柜扬起他的下撇眉,看着顾今安。
“尚无,明天看看。”顾今安若有所思地拿起房门大锁的钥匙,起身准备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