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面色犹如煤炭一般漆黑的耿勇身上,心中竟莫名其妙地涌起了几丝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然而,他迅速意识到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于是连忙调整表情,快步走向耿勇身旁。
来到耿勇身边后,冯天辰脸上流露出一丝歉意,语气低沉地说道:“耿常委,真是抱歉啊!都怪我们带路时选的这条路太难走了,给您添麻烦了。”说话间,他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似乎也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耿勇听完冯天辰的解释,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愈发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吗?”
冯天辰见状,赶忙回应道:“耿常委放心,我马上让镇里安排车辆过来接送咱们,绝对不会耽误您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说着,他便迅速掏出手机,开始在通讯录里查找相关人员的联系方式。可谁知,他在通讯录里来回翻找了好一阵儿,却始终不见他拨出任何一个号码。其实,冯天辰心里跟明镜似的,此时此刻,耿勇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前往通富水库去视察工作呢?
就在这时,耿勇黑着一张脸,不耐烦地对冯天辰说道:“别弄那些没用的了,赶紧找人来把轮胎换了就行!”
要知道,整个官场镇就只有那么一家小小的修车店。而且像这种情况下,店里肯定是没有现成合适的轮胎可供更换的。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先把损坏的轮胎拆卸下来,再带回店里修补好之后,才能重新装回去使用。
可是现场有三辆车,这么多的轮胎一回一去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呢,冯天辰也没有理会黑着脸的耿勇,走到马云禄身边让他联系那个修车店的老板。
耿勇见到眼前这一幕,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动作迅速而敏捷地上了车。此刻,他心中充满了疑虑和愤怒,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扎破轮胎的钉子,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冯天辰。
“难道这些钉子真是冯天辰扔的?”耿勇暗自思忖着,但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更不好随口乱说。毕竟,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任何指控都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尽管耿勇心里恨不得立刻去找冯天辰算账,可一想到对方正科级乡镇镇长的身份,他便不得不暂时压下心头的怒火。以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对冯天辰大发雷霆、劈头盖脸地痛斥一顿,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这样冲动行事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益处。
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多年的耿勇深知其中的门道:可以看不惯某个人,可以暗地里给他使绊子、穿小鞋,但所有这些行为都要做得隐晦一些,绝不能太过张扬。如果面对的只是普通职员或者毫无实权的副科级干部,或许还能稍微放肆一点;但若是像冯天辰这般身为乡镇的一、二把手,那就必须谨慎对待了。除非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一次性将其扳倒,否则贸然乱发脾气只会让人觉得自己缺乏涵养和城府,甚至可能惹得人家狗急跳墙。
就像是现在,众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地知晓此次前来恐怕就是冲着冯天辰找茬而来。然而,即便如此,却无人敢轻易开口挑明此事,即便是县委、县政府的诸位常委亦是三缄其口。毕竟,所有的举动皆未超出既定的规则范围。
倘若自己将事情做得太过决绝,到头来却未能给冯天辰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那无疑将会极大地损害自身作为县委常委的尊严和脸面。更糟糕的是,此举或许会令冯天辰深感走投无路、前途无望,万一狗急跳墙,不顾一切地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正因如此,尽管此时的耿勇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但面对这般棘手的局面,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纵然他已获知了有关通富水库存在某些违规操作的消息,可要亲自长途跋涉前往调查滋事,显然不太现实。且不说路途遥远,单单是等他赶到之时,说不定那里的违规行为早已被处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