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打了胜仗,便去比比骑射,也算是种庆祝方式了。”
周国不算重视骑射,但这帮贵女皇孙,大多都会上一点,崔氏向来重文也重武,昭清骑射不差,五皇子课业差,但有着一手好箭术。
“礼文公主、五皇子,还有丞相家的女郎都去了,谁知比试到一半,平日里最温顺的白马发起了疯,那马上坐着的是五皇子,他抓不住缰绳,从上头摔下去了,听说摔断了一条胳膊,现在太医院的太医都在他宫里,等着给他医治呢。”代桃哼着歌,手指轻轻点了点,“这个就叫做,恶人自有天收!”
“代桃,以后不能说这样的话,让别人听着了怎么办。”宋晖月敲了敲她的脑门,但心头无比认同。
一想到兔儿在五皇子脚下惨死的模样,宋晖月心头便涌起浓烈的厌恶。
对所谓畜生毫不留情的人,对人能有几分手软?五皇子早已罔顾人命,恐怕活生生的人在他眼里,也和这只兔儿没什么区别。
清甜的橘子在舌尖绽开汁水,宋晖月不忍细想,“罢了,还是不要议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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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学宫授课,往日迂腐的年老夫子换了人,青年面容沉肃,绯红色的官袍在他身上,不显张扬,反有种青松般的气质。
书页随着他的指尖轻轻翻动,屋内地龙烧的很暖,可踏入学宫的少年望见他,都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学堂里,谢才敏目光悄悄扫视过青年,凑近身旁的陈曦慧,“这张大人生得真好看,之前下朝时,我远远望见一面,当时便觉得风姿不俗,没想到如今离得近看,更是如竹般傲直。”
“皇后属意张大人,想让他给昭清公主做驸马,你可管好自己的嘴。”陈曦慧手掌拍了拍谢才敏的肩膀,不动声色地提醒。
谢才敏连忙扫视四周,见昭清正全神盯着张长惜,胸口长舒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全当我没说过。之前便有所听闻,圣上有意让张大人替我们授课,不曾想是真的。看来其余的传言不假了。”
“假不假的,和你我有何关系。”陈曦慧捏着墨条研磨,“我只希望,他和之前那个夫子一半,少管管我们。”
张长惜在书上做上批注,他奉命为贵女教学,其一是圣上不愿他再掺入世家斗争,其二则是宫中太后与皇后间的党派之争。
张长惜心头不喜,却不影响他做好分内之事。
右手边上薄薄的一摞宣纸,便是此前夫子留下的作业。
年老的夫子向来不掺和进皇家之事,只信奉着明哲保身,因而留下的作业论题,多半只是些不痛不痒的策题。
尽管如此,张长惜还是挨个认真地读过去,划出些不够恰当的部分。
直到改到最后一个,薄薄两页纸张整齐地写满了,然而上头秀丽的字迹被几笔的墨点氤氲,便看不清其中笔记。
张长惜翻过正反面,名字也被污了。他对着学堂地名单,划去批改过的名字。
宣纸上只剩下了一个人,张长惜皱了皱眉。
那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那个三番四次找他的宋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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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晖月晨起时,先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嘱咐了两句,这才放她走。
她堪堪赶上讲学的时辰,张长惜站在桌前,翻开了书,对着她轻轻颔首。
宋晖月匆匆行了礼,连忙走向自己位置上坐下。
她动作有些慌乱,裙摆之上的玉佩发出轻轻泠响,昭清凉凉地望了过来。
昨日五皇子坠马,皇后斥责她未曾看顾好五皇子,昭清在一旁足足熬到了深夜。
昭清眼圈下泛着青黑,虽上了薄粉和胭脂,也难掩面容憔悴。
五皇子暴躁易怒,前日皇帝斥责了他,他心里必然记着仇,昨日便拦下宋晖月出气。
赛马之时,五皇子嘴里正讲的起劲,腿下白马竟忽然发了狂。
昭清素日不喜宋晖月,心头总有点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