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晓,“存阳”这个字,不单单是谢景明在用,这也是他的字。
他与谢景明,是一母同胞,可谢景明是祥瑞之兆,他却是天降不详。
这个字是国师所取,天有一日是天佑大地,可若天有两日,便是为祸人间。
楚国只能有“一日”,那便是谢景明。
因此这个“字”虽也是谢春和的字,可从未有人这样唤他,谢春和明知晓宋晖月眼下期望的人并不是自己,可竟还是耐心地想听她说话。
“怪女郎什么?我的存在,才让女郎烦忧。”谢春和轻声道。
“你不肯唤我月儿,是与我生疏了吗?”宋晖月摇摇头,“我明白,你在周国受了许多委屈,都是他们不是。我纵然想帮你,却也有心无力。我太没用了,可说到底,我还是有愧你的教导。”
宋晖月说着,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年少游历之时,她被流寇所劫,可眼前人罔顾生死,只为救他们平安。
可换做自己,在最初雪地相见,却下意识加快脚步,想逃离那个场景。
她甚至,差点看着这个曾经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的少年,客死他乡。
宋晖月的这些话,信息很多,电光火石之间,谢春和便梳理出首尾。
他不是一个有道德的人,更甚着说,是个以利为先的人。
此前对宋晖月,谢春和始终保持着疏离,因为他不确定宋晖月心里“谢景明”的分量。
谢春和轻声安抚她,“我怕连累女郎,正如女郎觉得对不起我。人微言轻时,该要明哲保身,这并非德行有亏,而是休养生息。不唤女郎尾字,是怕他人发现女郎认识我,对女郎不利。”
话语温柔,语调却无情,谢春和余光留意着这个少女。
他站在生死边缘的十多年,几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
柔软、弱小,将情绪轻易的展现在外。
她侧着脸,乌发顺着脖颈落在身前,那张柔白的面庞,泪痕清晰可见,连眼睫毛都是湿润的。
琥珀色的瞳孔此时显得有点暗淡,冷凝的空气中,却隐约沾染着她袖口的香气。
不知为何,谢春和心中生出些许恶劣冲动,想看着眼前人哭的更可怜。
下一刻,滚滚泪珠从她眼眶中掉落,谢春和注意着那一颗颗泪珠,最终落在尘土里。
宋晖月抹了抹眼角的泪,脸颊上泪痕未干,在冬日只觉得冷冰冰。
“我做的不好,我知晓,我欠你一句道歉。存阳,我做的不好。”
谢春和不会安慰人,他并不是真正的谢景明,与宋晖月之间没有所谓的感情,这时心中生出一种烦躁,又被少女的神态所吸引,便安慰道,“如若女郎觉得自己做的不好,那日后改正便是,只是在我心中,女郎早已尽力,世道艰难,其中险阻怎能推至你一人身上?”
宋晖月叹了口气,“不说这些了,只怕是又让你忧愁。你身子可好些?近日在宫里,还有没有人对你不利?”
“一切都好,女郎不必为我忧心。”谢春和无意将话题引至自身,目前他掌握的信息还不够,恐怕露出破绽,他只垂下眼,做出愁绪模样,“女郎觉得我生疏,恐怕是因为我失去了一段记忆,来周之时,我曾受过伤。”
“那恐怕伤的很重。”宋晖月眼里露出些疼惜来,“怎么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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