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妃被带下后,软禁于圜塔之中。
那是泰雍帝下的令。
在花厅之中所发生之事,傅令曦并未对他提及。
可这事,房全富怎敢瞒住他?
处于‘休养’状态的谢夙秉,但凡是有关傅令曦之事,那是用‘风声鹤唳’来形容也不为过。
护妻护得水泄不通、紧着呢!
他能容忍怀王‘鸠占鹊巢’,却不能容忍其欺辱他的爱侣,尤为是他染指过的、那些令他厌恶、恶心的后庭女子!
……
圜塔
祁妃不曾想到,傅令曦居然把自己禁于此地。
是离皇城之北最远的一处荒穹岭。
这里人迹罕见,万物排立,仰不见天,乱石断水,朔风狂吹,丛哭林嗥,老树根相蟠互。
如不是建造华丽巍峨的一座红塔屹立于此,怕是世人都误以为,这里是流放犯人的边疆恶寒之地呢。
对于被圜禁于此的娇滴滴美人来说,这可是人间地狱、噩梦的开始。
上弈国历年唯有犯了重罪的妃嫔,才会被圜禁于此,且无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被圜禁了五日。
祁妃已失去当初的雍容华贵、高傲之姿。
如今的她,未进得半点水,半口米粮。
不过数日光景,其人形消瘦,面容憔悴,形如枯槁。
特别是那深陷的眼眶,两眸暗哑无光,两腮凹陷暴露出尖尖的下颚,披着一头凌乱不已的长丝,疯狂地捶打门扉——
乍然一看,似哪来的阴间道上、爬起的獠牙青面恶鬼呢。
因长时间嗷叫。
那如鹂鸟之音的嗓子,如同被砂砾、碎石磨过般,
断断续续地拖着破风箱的声音,夹在风声里的唳泣声,在这人迹了无的地方,如同丛哭林嗥,叫人寒颤不已。
长年坚守于此的丛棘者,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反反复复地咒骂、嗷叫了几日的疯妇,当即重重地“呸”了一声后,
充耳不闻地捏着碎花生,与同伴饮酒继续唠嗑谈笑。
这圜塔已是空置数十年,不曾想,居然还有作死的嫔妃被送于此,这真叫人烦呐。
“来人啊……”
“你们不能如此对待本宫!”
“本宫要见皇上!”
“皇上毫不知情,定然是傅令曦那毒妇所为!”
“皇上是断然不会如此待我,傅令曦那贱人欺瞒了皇上,他不知本宫在此受罪!如是知晓,他一定会惩戒那贱人、毒妇!”
“皇上最不能容忍便是,后庭她这种恶毒善妒之妇,你等只需要替本宫带消息出去,本宫自是好好奖赏你等,你等听见了没!”
“你等给本宫去通禀!本宫今日定然把你等都记住,等本宫得回宫,自是会与皇上言明,将你等调离于此恶寒之地,荣华富贵只等本宫一声而已,高官厚禄、软塌美人应有尽有……”
“傅令曦,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把本宫囚禁于此?”
“就因你善妒,想皇上独宠于你,你就得将所有碍于你的妃嫔全部治死?”
“你这个恶毒妇!不嫌造孽,本宫就等着你作孽自受的一日,皇上以善妒之名将你抛弃!届时,你什么都不是!”
“没有皇上对你的宠爱、庇护,你什么都不是!你什么都不是!”
“凭什么,你一个庶出的贱人能凌驾于本宫头上?仅不过是借着皇上的依仗,等有朝一日,皇上对你厌倦了,本宫今日所受,必是你来日之苦、他日之恶报!”
“皇上!本宫要见皇上!“
“本宫要见皇上……”
“傅令曦,贱人……”
“傅氏,毒妇,贱人,你不能如此待我……我才是主母,你不过是贱妾……我是一国之母,你是糠麸康菜……”
“恨你的不止本宫一人,为何你专治本宫……”
“本宫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