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八百文,够了吧?再想要多要也没有,大不了剁了我。」尹照棠把钱交到老母手中。
陶秀梅心满意足的放下刀,把钱塞进腰间一个收钱的小布包,包里鼓鼓囊囊,像是塞了很多钱。
扯上拉链,嘴上还不忘得意道:「后生仔,收小弟记得收点懂拳脚的,刀都守不住,不如不要带呀。」
牛强仔表情羞愧,虽然他是碍于身份,有所疏忽,但贴身短刀给一个大婶夺走确实有够逊。
「现在去把东西要回来吧。」陶秀梅还对送出去的礼物念念不忘,真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尹照棠十分无奈:「梅姐,你儿子已经是双花红棍啦,扎职没摆几十桌庆祝已经算低调,带点东西回来给街坊开心开心,还要我拿回来?糗我也不是这样糗的吧!」
「消息传出去,我阿棠在江湖还怎麽混。」
他知跟老母讲做善事是讲不通的,因为他们家里苦的时候,可没人来做善事。
只好抬出双花红棍的名号,老母懂得江湖事,明白江湖人面子多重要。
陶秀梅果然满脸意外,语气似是不信,眼神飘忽的道:「挑,你个烂仔还双花红棍,你老豆当年那麽能打,号称尖东恶虎,也只是扎了一个红棍而已。」
「你也配扎双花红棍?」
「敬忠义夕阳社团来的,你拜的大佬吉祥更是一个草包。还扎一个双花红棍,给人笑掉大牙呀,别开玩笑啦,棠仔。」
蛋挞在旁不服气的叫道:「梅姨,夕阳社团不能威啊?大佬直接铲了东安在旺角的堂口,现在是江湖红人来的,敬忠义旺角堂主!」
「你以后等着享清福啦。」
陶秀梅突然间火冒三丈,气的咬牙切齿,上前揪住蛋挞的耳朵,破口大骂:「吊你老母,现在老娘真心想把你剁成八块。」
「享清福?干,你们活着的时候,街坊嘴上夸我有福,背后暗暗可怜我!」
「为乜?因为你们混黑的,半只脚在棺材里啊!」
「这辈子我早看清楚了,没命享双花红棍的福,滚啊,一群扑街仔!」
蛋挞仔捂着耳朵连连惨叫,挨到梅姨放手时,耳根已是一片绯红。
尹照棠也没料到精通江湖事的陶秀梅,听见他扎职双花红棍反而大怒,但仔细一琢磨也知道为什麽。
因为,四九仔没名气,没实力,连个像样的仇家都难找,自然随时可以退出江湖。
可双花红棍却是社团招牌,一辈子都得脱不得干系,会有无数江湖恩怨,英雄豪杰上门试你的实力。
所以,能平安退休的双花少之又少,死在江湖事上,是很大的概率。
尹照棠望了陶秀梅一眼,转身上车:「先走啦,公司还有点事。」
阿乐也有点发怵,启动轿车,连忙带着兄弟离开。
「大佬,记得赔汤药费啊。」蛋挞捂着耳朵叫道。
左手道:「没事啦,棠哥。等接管了堂口生意,月底分完帐,买一套房子,接阿姨到九龙住,一个月发几万块零花钱,爱买啥买啥,总不会再骂你了。」
后生仔从不会把过来人的话放在心上,家里的眼泪都浇不灭他们出人头地的野心!
但其实尹照棠却是懂的,所以,他一心向善,常做好事,只希望关公多保佑。生意上的事,也尽量走正路,不赚黑心钱。
酒楼后厨,翁叔听完消息,面色复杂的长叹口气:「怪我们没多花时间陪阿棠,以为挣份家业传给他,便能平平安安过一世。现在他都扎职了,挣钱比我们多,回不了头的。」
陶秀梅表情坚强,倔强道:「我就这一个儿子,宁愿把所有家当掏出来,也得求老忠的坐馆放人。」
她省吃节用扣出来的钱,其实都替儿子存着,包括儿子每一次上交的伙食费。
每次主动伸手要回来的孝敬钱,同样一分一文都存在银行里。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