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藏挺深呐
既不阴暗，也不潮湿、恶臭，专门为公卿贵胄准备的特殊牢房外，眼下正站着两拨人。
一拨是以廷尉杜周为首，狱卒法吏为辅，乌泱泱一大伙人。
另一拨。
唯有两个人，一个刘据，一个立于其身后的金日磾。
而此时此刻，牢房内还有一个单独为一方的人，衣冠齐整、镇定静坐的太常卿，阳平侯杜相。
“殿下，今日之事？”
开口问话者，乃是收了拱手礼的廷尉杜周。
他没有问太子你为何在此，而是隐晦的点出：太子殿下，今日之事，你恐怕得给一个说法吧！
这种要定性的事情，必然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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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最后一步，他轻易不会认。
“事后孤察觉，是有人在故意推波助澜，意图捧杀，追查之下，查到了太厩令、太宰令、中垒令。”
“臣前脚入狱，殿下后脚便来，先前廷尉正来太常寺拿人时，臣还疑惑，杜周真疯了不成？”
回答很正式，很官腔，这番话镇住那些恭谨站立的狱卒没问题，但镇不住站在他们身前的廷尉。
话罢。
“等见到殿下，臣方才明悟。”虽然身在牢狱，杜相仍旧镇定自若，平静道：“敢问何处得罪了殿下？”
杜周扭头就走。
“既然如此，臣即刻往甘泉宫上奏请示。”
他们被问罪因由都属于小事化大，与如今的杜相无异。
杜相没在意旁人，只望着面前的太子，不咸不淡道：“谈不上投效，平南侯也受不起我的投效。”
刘据听到了，廷尉的恼怒也感受到了，“廷尉稍安勿躁，孤听闻太常因罪下狱，也很震惊，这不特来询问？”
太常擅自役使大乐令所属乐人，翻译翻译，就是太常卿杜相在没有得到允许时，让服务宫廷的人，来服务了自己。
走流程、履职责的廷尉走了，跟着他一同涌进来的乌泱泱人头，对太子匆匆行了一礼后，又跟着乌泱泱出去了。
当下太常下狱，从定罪责到收监，都合法合规。
刘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是，太厩令那几位，还有太常你都出身名门望族，说投效，难免贬低你们了。”
沉思片刻。
该出面表态的，他已经表态，事后该禀报陛下的，他也不会耽搁，反正太子说了无妨，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剩下狗屁倒灶的事情，纵使太子与太常闹出来，杜周都不会再踏进大狱一步。
他说话之际，金日磾已经上前几步，拿出钥匙，打开了牢房大门。
“无妨。”刘据脸上依旧笑着，“廷尉要请示、要依律，都是职责所在，尽管去。”
闻言。
话至此处，不管杜相想不想认，都不得不认了，但见他双眼微闭，深吸一口气，重新睁眼时，脸上已满是寒霜。
至于太常是不是真的犯了此罪、太子门客有没有说谎，倒不在杜周的考虑范围内。
杜周脸色变了变，话也更直白道：“不管太常有何处得罪了殿下，但入了廷尉大狱，就在臣的管辖范围，如何处置，得依律行事。”
更有前例可循。
“嗯，廷尉自去请示便好。”
事情有点大。
杜周绷着脸，“太常乃九卿之首，他被下狱，我却不知因由，瞧殿下的意思，似乎早有耳闻。”
再前前任，孔安国的堂兄，孔臧为太常时，因为南陵桥坏、衣冠道绝，被问罪免官。
刘据没答话，他身后的金日磾打眼看来，叙述道：“太常擅自役使大乐令所属乐人，违反法令，按律应当治罪。”
“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