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吗?”
话音很轻,但听到樛氏的耳朵里,无异于雷霆乍响!
轰隆!
她想活命吗!?
她一个前南越王后,献国后,更是被朝廷以王侯之礼相待的有功之臣,居然还要面对这种荒唐的问题?
荒唐,可笑,着实可笑!
不过樛氏没有笑,她此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唯有死寂,以及冗长的沉默……
樛氏回到长安城后,虽然朝廷是以王侯之礼对待,又赐宅、又加尊号、又极度礼遇,大有捧上天的架势。
可是。
她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从服侍的丫鬟、看门的护卫、宫里时不时来看望的小黄门处得来的,那是一种……
即将死亡的感觉!
仆人们身份低微,自然不会知道皇帝对宦者令的吩咐,更无法表现出来,归根结底,是看待那些仆人的樛王后——
她自己内心深处,有了预感!
在富丽堂皇的宅邸里待久了,悟出来的死亡预感……
倘若仔细看。
不难发现樛氏今日的妆容很重,明知将死却无能为力、无法挣扎的人,注定内心煎熬、惶惶不可终日。
长此以往,焦虑、狂躁、憔悴便会相继而至,但害怕的人又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在害怕。
就会有意遮掩。
心里的想法可以藏,脸上的憔悴,却只有胭脂能挡。
“看来,你想活。”妇人没有回答,这句话是东方朔察言观色后的自问自答。
樛氏……
沉默不语。
东方朔轻轻颔首,继续道:“南越国没有经过刀兵洗礼,如今其地增设的九郡,时常有蛮人叛乱。”
“南疆不宁,朝廷屡派军队镇压,你写一份奏疏,称自己愿意出面,安抚、招降南越国人。”
“我帮你递上去,你就有一半的概率,还能活。”
东方朔一贯喜欢夸大其词,但今天这一次,他保证都是肺腑之言,没有半点夸大。
方法给了,概率也说了。
然后。
坦诚了半晌的东方朔直视樛氏,图穷匕见,“我帮你,你也要帮我一件事!”
前有告知杀子真凶,后有谋划救命之法,现在还特地点出,妇人哪还能不明白,要让自己帮的事,绝非常事。
樛氏紧咬牙关,“活命的法子有了,我自己写、自己递,不用你帮,不照样也行?”
闻言。
东方朔大笑出声,“哈哈哈哈!”
这一笑,向来诙谐幽默的性子就按耐不住了,他连连摇头:“哎呀,我的错。”
“你不知朝堂动向,以至于我的话让你产生了误会,没关系,我重说。”
东方朔手指自己,嬉笑道:
“我,东方曼倩,是跟太子混的,你不是在帮我,我今天登门,也不是自己要登的,是受命而来。”
他又指向对面的妇人,“你,要回敬的是太子宫,太子帮了你,你就得帮太子,毕竟太子宫永远都在那儿。”
“不是吗?”
你今天摆了太子宫一道,不想想将来吗?毕竟太子宫一直都矗立在那儿……
东方朔的话是威胁吗?
不。
是震慑,是付出应有的报酬后,通过震慑手段,确保能拿到应得的东西!
樛氏美眸中又惊又愤,惊讶是真的,愤怒却是假的,太子愿意帮自己,她欣喜若狂都来不及。
之所以还会表现出怒,是为了压价,妇人挺起腰背,试探着问道:“你……不,是太子想让我做什么?”
这一次东方朔为了避免误会,用词很准确,“太子说你身份很高贵、很特殊,容貌也很漂亮。”
“很合适……”
……
四天后。
章台街,一间雅致的茶坊内。
昔日穿梭其间的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