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作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极力压制的笑容。
“当真?”
“何时发生的事情?为何现在才来报?不,不重要了,呵呵哈哈哈!”尖利的大笑声传荡开。
陈阿娇笑的前仰后合,哭不出来的眼泪此刻却笑了出来,她指着西面长安城的方向,痛快无比。
“卫子夫,你这个贱人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大快人心!”
“让你也尝尝我当年的滋味,下贱的歌姬、不知尊卑的荡妇,今时今日,你的报应到了!”
之后的十句话里,有八句在问候‘下贱’的卫子夫,剩下两句,则是在讥讽‘荒淫’的刘彻。
笑够了,骂够了。
陈阿娇重新坐回原位,双手交叠于腹前,腰背直挺,下颚微抬,仿佛重回那个天之骄女般的陈皇后。
就是披头散发的样子,稍微破坏了几分尊荣……
“你去!”
陈阿娇毫无察觉,仍旧以高贵的口气吩咐道:“去找那个什么夫人,谁受宠,就找谁,就说我陈阿娇要帮她!”
“帮她抢了卫子夫那个贱女人的皇后之位!”
唉。
老嬷嬷在心底叹息一声,犹豫片刻,劝道:“皇后,以长门宫如今的状况,人家多半不愿沾染。”“放肆!”话音刚落,陈阿娇狠厉的眸子就狠狠瞪来,“我说什么你就照办什么!”
“我现在确实什么都没有,我也什么都不要。”
“但我跟刘彻一起长大,又被关了这么多年,没谁比我更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哼!”
陈阿娇高昂的脸颊上露出冷笑,“刘彻喜好什么、厌恶什么,我全都可以告知后宫的狐媚子。”
“让她们去勾引、魅惑、受宠,去挤兑卫子夫那个贱人!卫子夫越不爽利,我越痛快!
“呵哈哈哈哈!”
……
正如长安城的热闹非凡传不到长门宫一样,长门宫的刺耳尖笑也影响不到长安城。
世间事不会围着某一个人转,陈年旧人仍在往日泥潭里挣扎打滚时,时代的新潮却在滚滚向前。
渭河河畔。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场景,杨柳依依,驼铃阵阵。
不同的是刘据这一次并非送别张骞,而是送别纵横家门人,大行治礼丞:诸贺。
“陛下既然让你去大宛购买良驹,自当尽力而为,若事有不逮,可另寻他途。”
河畔旁。
刘据扶手按剑,沉声道:“西域各国如今有意向大汉示好,你可以从他们那里寻一寻突破口。”
“是。”
诸贺郑重点头,“臣明白。”
此次西域来使,两边交流和睦,官方使团如此,民间商队也是如此。
哪怕乌孙人,皇帝都给了‘有意结盟,细节商榷’的回复,至于细节哪一天商榷妥当……
就得看乌孙人哪天能证明价值。
当然。
真话肯定不会说,无非是先拖着看看局势而已……
西域使团的目的完美达成,在此基础上,皇帝却想更进一步,趁对方返回西域时,再次派遣了一支使团跟随。
正是此刻渭河河畔这支。
名义上,是去西域和各国加强联络,增进情谊。
实际上,是去大宛买马——
汗血宝马!
太子购来的高头大马,皇帝很喜欢,来朝的西域使团也曾以礼物的形式,赠给皇帝几匹好马,皇帝同样喜欢。
可是。
本着炫耀的心态,西域使者见汉人皇帝那般作态,笑道:“哎,这都不算什么,西域以西,还有更好的马!”
“流出的汗水像血液一样,奔跑的速度像飞一样!”
嚯。
这话一说,刘彻可来劲了。
比大汉马匹高出一个头,耐力、速度都远超的战马,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