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例子,从理论层面确实无法辩驳,不过孔安国的攻击依旧犀利。
他朝主位一拱手,面向蔡成,冷声呵斥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利器、良术,功在陛下,在太子!”
“伱墨家门人不过是一匠人尔!”
“也敢跟我侈谈功劳!?”
听到这话,蔡成原本黝黑的脸孔彻底黑如锅底,他正欲还嘴,殿内忽然又有一人开口。
“哼。”
张汤看着孔安国,说话间的神情,仿佛重回当年在朝堂上的冷峻、刚硬。
“墨家成了匠人,那向来奉行以法治国的法家,在你嘴里,岂不是可有可无的小吏?”
“非也、非也。”对方来得快,孔安国回怼的更快,“你法家并非小吏,而是祸国殃民的酷吏!”
“秦暴政,二世而亡!”
“不就张公口中那句‘以法治国’的功劳?”
此言一出。
殿内气氛陡然升温,张汤身后的法家门徒勃然大怒,中尉王温舒猛地坐起,眼中凶光大冒,直视孔安国。“腐儒,尔要试试我宝剑锋利吗!?”
王温舒嗜杀成性,脾气绝算不上好,说话间,手已经按在了腰间剑柄。
对面的儒生见状。
不甘示弱,尽皆起身按剑。
“列位,今日是策问,现在是在博望苑!”庄青翟扫视一周,先是用眼神迫使众人坐下来。
随后才看向对面的儒家门人。
“秦亡有秦亡的原因,说法不一,但我大汉高皇帝铲除暴政,与民生息,却是毋庸置疑!”
“立国以来,继高皇帝之后,我汉家又有孝文、孝景两位贤君,施行无为而治,休养生息。”
“那番盛世之相,乃道家黄老之学使然,是也不是?”
是。
都搬出了文帝、景帝,必须是。
但孔安国避开了正面回答,义正词严道:“黄老之学已经过时,如今是以儒术治国!”
“陛下数征匈奴,扬我国威,开疆扩土,今日之盛世远盛以往!”孔安国直视庄青翟,喝问道:
“这番盛世之相,乃儒家思想使然。”
“是也不是!?”
你搬出历代先帝,我抬出当今天子,谁又怕了谁呢。
谁敢说当今天子治下,不如历代先君?
谁敢?
无人敢。
所以孔安国一番话罢,殿内气氛凝滞下来。
先前法家子弟的愤怒被压下,可怒火仍在他们心中燃烧,道家、墨家不忿,其他诸家,同样如此。
压抑的沉默在殿内延续,无形的火在中央碰撞,空气即将被点燃的前一刻,有一人,他先爆发了!
“嘭!”
李广怒不可遏,一拍桌案,指着孔安国破口大骂,“老子在漠北跟匈奴人打生打死的时候,你个婢子养的在哪!”
“我陇西儿郎战死沙场的时候,你又在哪!开疆扩土的盛世,都是你儒家功劳?”
“狗屁儒家!”
“来来,老夫今天就来试试,看看你用那张嘴皮子,到底能不能扬我国威!”
说着话。
这位已经做完了拍桌子、撸袖子的动作,下一步就是起身开打的架势。
被李广喝骂的孔安国,此刻也第一次出现了恼羞成怒的神情,先前与诸家对喷,他都没有如此失态。
委实是李广骂的太脏!
况且,大家都是文雅人,引经据典不足为奇,哪有一上来就喷脏话的?
还要动武?
现在的动武,与先前诸位文士按剑的情况可不同,现在面对的,是一群武夫杀才!
儒生们脸上变了色,庄青翟等人也微微动容,好在李广领着一群壮汉要扑上去时……
“武阳侯,不得无礼!”一直旁观的太子出声喊道。
李广闻言,循声望去,“殿下,这厮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