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朝会上问,就是在问太子,是国事!”
卫子夫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不再一味袒护,拿眼去看刘据,担忧的眼神分明在说:
‘你做了什么惹伱父皇不高兴?’
还能是什么。
墨家呗!
刘据一听就领悟过来,皇帝老爹是在对他招揽墨家子弟、动摇‘独尊儒术’表示不满。
老刘脾气臭,小刘也不是盖的。
他羹汤不喝了,放下碗筷,拿起自己带来的两本薄册,书页不厚,但拍在桌案上落地有声:
“嘭!”
刘据重重一按,在皇帝老爹挑眉的目光下,神情一扬,“父皇看看,看看再说话!”“你这孩子。”卫子夫眼中惊愕,心说怎么给你父皇说话呢,她嘴上不悦,眼睛却瞟向皇帝。
刘彻没有当场发火。
他有点经验。
太子此时这股胸有成竹的牛逼劲,与扒少翁、打李蔡那两次,一模一样!
皇帝斜了眼太子,对方正双手抱胸,冷笑阵阵。
不知怎么的。
刘彻这一刻,居然有点小期待?
他不动声色地翻看了一下太子拍在案几上的书籍,只是看着看着,皇帝心中的小期待没了。
不就是《仓颉篇,这字迹,还没有先前张安世的万分之一!
呆板,毫无神韵。
期待没了,皇帝的恼怒可就上来了,双眉倒竖,看向刘据的眼神逐渐不善。
正要呵斥‘你写的这么丑,也好意思跟朕嘚瑟?’
但他刚张嘴。
刘据点了点书籍,照样是那副冷笑尊荣,“父皇先别说话,你再看!”
嗬。
卫子夫见状,连忙拍了一下儿子,微嗔道:“不得无礼。”
当娘的在找补,当爹的……
把恼怒压了下去。
知子莫若父,太子有多跳脚,说明他心里有多笃定能拿捏自己,刘彻没再瞪眼,仔细翻起书册。
充当蒙学读物的《仓颉篇字数不多。
集合了李斯的《仓颉、赵高的《爰历与胡毋敬的《博学三篇,三千余字,共称《仓颉篇。
刘彻很快翻完第一本,没有半点特殊之处,再看第二本,第二本……
“嗯?”
刘彻脸上出现疑色,仔细盯着看了好一阵,他将第一本也摊开,两本一起对照,越看越不对劲。
卫子夫见状,面露好奇,也侧过身去查看。
“咦?”
皇后发出了与皇帝一样的惊疑,“这两本字迹、笔墨,居然一模一样?”
刘彻抬起头,肃然道:“你找了一个善书法的老学究誊抄?还是……”
“父皇说笑了。”
刘据摇摇头,“此类一模一样的书册,浸淫书法数十年的人或许能抄出两三本,但儿臣这种。”
“父皇要多少,有多少!”
话音一落。
刘彻连忙追问:“此言当真!?”皇帝都没察觉到,不知不觉间,他已然被自己儿子拿捏。
“千真万确!”
几乎是刘据话尾结束,刘彻话头便来:“如何做到的?是否复杂?能不能快速制书?”
“能,不复杂。”
刘据没有吊胃口,“方法也很简单,把文字倒刻在木板上,刷一层墨,就能印出无数本一模一样的书!”
是的。
他现在说的,正是继造纸术之后,中国四大发明中的另一个,印刷术!
“父皇不是在让少府散播书籍吗,有了印刷技术的支持,以前需要人一笔一笔誊抄的书册。”
“现在,只需一块木板,一人一天就能实现数十人、数十天的成果!”
自从纸张铺开后。
皇帝的手段一直没停,强令朝廷文书使用纸张之外,还命少府,雇佣大量书吏誊抄经义,散播开来。
为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