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分家之前,老两口儿资助他们,容易得很。
不说别的,单单是从家里拿了粗粮到镇上,把粗粮换成细粮吃,就给大房的日常开销,节省了一大笔。
再加上老两口儿给大郎预备的束脩银子, 那也不是个小数目。
分家之后,老两口儿使唤不动其他几个儿子了,对大房,也渐渐地失去了往日的宽贷。
刘氏再怎么跟他们哭穷,老两口儿也不为所动。
既不舍得银钱,也不舍得卖地。
几天不见,就比上回见面,愈发抠门一些,真是让她愁也愁死了。
看来, 还是得抓紧给当家的补一补。
等到给当家的补好了身子,就让他再去寻个正经差事做。
只要有银子赚,哪怕赚不到原来那二两银子呢,也总比坐吃山空强啊!
刘氏想了想,便把头上的两只银鎏金的钗子摘了下来,换了一根铜簪、一根木簪,又在鬓发边,差了一朵半新不旧的绢花。
金花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刘氏道:“你不是说要俭省些么?我先把这些个放起来,万一需要的时候,也好拿去换钱。”只是刘氏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想的却是,这些得当做私房存起来。
若是总是戴着,遇到事情了,难免会有人想到要拿这些个去换银钱。
金花对刘氏的了解,比刘氏对金花的了解还深, 她冲着刘氏澹澹地笑了笑, 说道:
“娘, 这些都是不急之务,你何必这样急切?便是要藏私房银子,也莫做得太明显了。
咱们哪,还是抓紧把梨花接过来是正经。”
“好孩子,我这就回村,去找你四婶,说请梨花来帮衬的事儿。”
金花点了点头:“成。娘你路上小心着些,心里再急,也要慢些走。”
刘氏笑道:“我家金花就是孝顺。你在家好好歇着,莫要担心,娘心里有数。”
夏有财这会儿不在家,出去找朋友喝酒了。
夏大郎也回了松溪书院。
刘氏又喊了朱氏来,嘱咐她多看顾些小姑子,把阿柳哄睡了,就抽空给金花多做些好吃的。若是戴家人来了要接金花回去,就把他们打出去。
倘若实在是脸皮薄,骂不过人家, 至少也不要给他们开门。
一切等自己回来再说。
朱氏一一应了, 刘氏就喜滋滋地出了门。
朱氏暗自奇怪,怎么小姑子跟姑爷闹翻了,婆母竟然这样开心?
还是说,这里头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朱氏这一天过得还算平静。
她一直有些担心戴家人会闹上门来。
公婆与相公都不在,自己又要照看阿柳,恐怕一时间会应付不过来。
但戴家人却并没有来。
戴家人也在商量对策呢。
戴家人自然不知,夏有财一家子已经把戴三郎算计到了骨头里。
他们此时还在想着,要怎么才能既把金花接回来,把这事儿揭过去,却不能堕了戴家的威风,涨了金花的声势和气焰。
想来想去,只好先晾着金花,过几天再去接。
说不定金花的娘家人见自家迟迟不去接金花回来,先就慌了手脚,再不敢替她做主了呢。
刘氏想到金花分析的家计,便惦记起来要俭省。
可是,托这几年住在镇上的好日子的福,刘氏已经习惯了坐车。
若是让她走着回村里,省下那一份车钱,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所以刘氏还是坐了车回村,只不过在村子外头一段距离,就先下了车,好走路回到村里,营造一种自己已经在极力节俭的氛围。
夏家人一如既往地在辛勤劳作,各司其职。
不过四房的咸菜生意,似乎已经暂停了下来。
虽然四房还有一间屋子里摆着几口缸和数十个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