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稻花操心着姜氏,姜氏其实也在操心着夏稻花。
这孩子这些日子,不知是摔开窍了,还是过了年长了一岁,人也聪明起来了,平日里想事情也很是周到,又有些新奇的点子, 着实让自己惊喜了一阵子。
不过,这孩子毕竟才九岁,再怎么聪明伶俐,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遇到事,就露出原本的孩子模样来了。
这回被人家骗了这样大一批钱,跌了这么大个跟头,这几日, 就天天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想必也是十分上火。
唉,别说稻花这么大点个孩子了,这事儿自己听见了,都只觉得一股火攒了起来。又是牙疼,又是眼睛疼、脑袋疼的。
看着稻花小小个人儿,却还要费这份思量,姜氏就觉得心痛。
不过,平日里也就罢了,眼下她的身体状况,却实在不容许她操这份心。
姜氏原以为自己近日里身体疲惫,是吃了一碗凉饭造成的。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又怀上了一胎。
原本她有了五郎,心愿已足。
生稻花的时候,心底还算有几分期待。
到了菱花那会儿,她其实已经不大想生了。
等到生下来了,发现是个丫头, 她倒是也没觉得怎么失望——已经有五郎了, 她也算对得起夏有田了。
这回这个孩子, 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不过,既然怀上了,总不能不要。
只是这回这个孩子,却不是个省心的。她只略多思虑一些,身体马上就会不舒服。
着实娇气得很。想必又是个丫头吧。
姜氏翻来覆去地,倒把夏有田吵醒了。
夏有田发现姜氏醒着,不由得有几分生气: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就算你不顾惜自己个儿的身子,难道也不顾惜肚子里这个小的吗?”
姜氏自打嫁给夏有田以来,两口子感情一直不错,夏有田竟是头一回这样生气似的。
其实这也难怪。
稻花的咸菜生意,被人家仗势欺人,赖掉那么大一笔银子,夏有田自然也是心里头窝火的。
心里头存着心事,说话自然不会那么注意。
姜氏便反过来安慰夏有田,夏有田也回过神来了,同样安慰了姜氏。
两人肩并着肩,头挨着头, 躺在一处,呼吸慢慢地平稳了起来。
夏稻花听到这屋没了动静, 赶紧麻熘滴钻进空间超市里,给自己定了个闹钟——她怕明天早上醒不过来,在姜氏面前露出破绽来。
其实这部分,她纯属想多了。
她这个年纪,正长身体呢,偶尔贪睡一些,也没人会往夜不归宿上头去想。
第二天,北关镇上就出了一条大新闻。
“神仙醉”和“芙蓉居”竟然闹出灵异事件了!
围墙上和大门上,血淋淋的红字,和室内挥之不去的恶臭,让这两家酒楼,成了镇上的热门话题。
虽然他们的幕后老板,也算是个人物,得了消息就行动起来,迅速把两家店的掌柜和伙计从县衙的监牢里赎了出来。
但他们得罪的客人,却也大多是非富即贵的。
其中有几家,当着外人的面吐了一地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正憋着劲儿,要给这位幕后老板一些颜色看看呢!
眼下,北关镇上的闲人们,都远远地围着这两家店,看两家店焦头烂额的掌柜,正指挥着伙计去擦洗围墙和大门上的红字。
可是这喷漆彩绘,都有一定程度的防水功能,哪里是一点点猪胰子一点水,再加上大力刷洗,就能洗刷干净的?
虽说北关镇上的百姓并不是各个都能识文断字,但也有那识字的,早早就把那标语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欠钱不还,恶臭不散!”
“善恶终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