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相识,细致一回想,心里登时直呼:“好家伙!”
此时顾三德这张脸,可不就跟赵宏兵那张脸完全重叠了吗?
也就片刻的功夫,司宁宁瞬间了然:
得,这又是个热心肠,事事都要操心的“父母官”。
想着,司宁宁侧头带有询问意味地看向霍朗,却见此时霍朗也偏着脑袋看她,轻薄唇瓣唇角微微勾着,一双桃花眼含笑眯成月牙弧,神情简直不要揶揄坦然。
什么意见,已经全都写在脸上了。
吃完午饭,给顾家留下对应粮票后,霍朗拿了司宁宁的水壶在顾家装满一壶凉白开,才带着司宁宁和蛇皮袋离开。
走时顾三德还站在门口冲他们吆喝,“摘完莲蓬别走了,再往我这儿来一趟。”
“行的队长,回屋午休去吧。”霍朗应声摆手,领着司宁宁抄小路踏上田埂。
小步跟在霍朗身后,这时身边没了旁人,司宁宁才开口询问:“是不是过来的时候,你就有透露这方面的意思了?”
“哪方面?”霍朗问。
司宁宁轻哼一声,“还给我装,明知故问是不是?”
霍朗侧身让司宁宁走在前面,他则抖开蛇皮袋在半空举着,蛇皮袋遮挡阳光撑出来的一片阴影正好落在司宁宁头顶,“走到头,再左转。”
“哦。”
两人默不作声一前一后走着,霍朗琢磨了一下说辞,解释道:“他是我战友的父亲,和咱们队上的宏兵叔一样,都是勤勉的人。”
战友的父亲……
司宁宁步伐稍稍顿住,脑袋侧向后仰,“那,那他儿子……”
话说到一半,司宁宁没有继续说下去。
什么意思不用明说。
霍朗没好气瞪了司宁宁一眼,伸手在她后脑弹了一记脑瓜崩,“想什么呢,都好着呢。”
司宁宁“啧”了一声,捂住后脑勺犟嘴,“我又什么都没说!”
“边走边说。”霍朗淡淡道,随后简单向司宁宁概括了一下他和顾三德相熟的缘由经过,“我跟顾斌是战友,我转业来这边,他则是被安排去了边疆,那里土地辽阔,为了解决全国人民的口粮问题,还有许多同胞都去了那里。”
六七十年的军垦,司宁宁是知道的。
也是一段热血忠贞的红色故事。
“顾斌知道我即将调遣到这边,分开时候曾经委托我帮他盯着点家里,所以我偶尔会过来看看。”
司宁宁颔首,能理解霍朗的态度了。
不过同时,司宁宁也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你是转业来到这边的,所以说,你和禾谷、早苗不是血亲关系。”
霍朗顿了一下,认真道:“多是一个大家庭的子女,是不是血亲,有没有血缘关系并不重要。”
沉默半晌,霍朗微不可闻轻轻叹息一声,“参与战场的同胞们许多都是长子,独生子更是不少……一旦有人不能回来,那他们的家庭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需要有人站出来挑大梁,这个人,会是谁?”霍朗没有明确说站出来的必须是他,而是微微颔首,含笑地望着司宁宁。
挑大梁的人是谁?
当然是曾经战场上的战友,私底下的兄弟,一个大家庭的家人、子女……
司宁宁被霍朗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渲染的心情沉重起来,“生产队的人都知道,对吗?只有早苗和禾谷不知道,对吗?”
“嗯。”霍朗颔首。
司宁宁弯月眉倏忽拧起。
这么一来,就什么都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霍朗姓霍,早苗和禾谷姓陈。
早苗和禾谷现在还小,还没开窍,不知情是正常,可以后要是再大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