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誓言的意思,表达一个人的决心……”
这一晚便这样过去,到第二天十二号,外边依然是乱,无线电里面说,整个九龙都戒严,公共交通全停止,连小渡轮都停了,苏凤香唉声叹气,不能再出去工厂:“要到早上十点哦,也不知十点之后可不可以上街去?”
梅思从窗户向外望着:“只怕难说呢。”
苏凤香拍着大腿:“倘若停工一天,要扣钱。不如我还是出去吧,新蒲岗好在不很远,虽然没得车坐,走路也能到,总不会不让人走路。”
梅思转头道:“方才不是听见说,昨天晚上有流氓侮辱女护士?”
新闻里刚说的,暴乱的人伤害了工人医疗所的助理护士。
苏凤香于是脖子后面一凉,不由自主缩了缩头,啐了一口:“真不要脸,这帮该剐的瘪三!”
于是便不敢出去。
这时候听到走廊里有人招呼:“林鹃,你今天还出去么?已经戒严了。”
“我们今天要抗争,一定要去的。”
梅思靠着窗子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果不其然,这一天上午,戒严延长了,一直到两天之后,十四号上午十点,才解除了戒严,听外面的动静,是稍稍安定了,虽然听说还有人在闹事,只是梅思到这时必得要去报馆了,虽然是礼拜天,本该休息的,但已经几天没有过去,今天一定要去看看,大约总要写几个字凑数的,于是十点整硬着头皮出门,肚内已经打定主意,倘若路上有人要旗,便绕路走,宁可多走些路,不愿屈服。
走在街上,只见到处都是差佬,路旁停着装甲车,有一些房屋墙壁一片焦黑,明显是火烧过的痕迹,虽然恢复了交通,有巴士跑在路上,但是车很少,许久才等到一辆,上面满满的人,梅思到了将近中午才来到报馆,不过好在今日没有遇到拦路,免了糟心。
进入报馆,四面一看,只有方燕茹和童岳坐在那里,此外就是经理贾文庸,其她人的座位都空着,办公间本来就不很大,此时更显得寂寥了。
梅思同经理和同事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贾文庸呲着牙:“早啊梅小姐,仿佛已经过了几年。”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十一号到昨天,整整三天,三三见九,便是九年,一晃差不多十年了,虽然报馆同仁彼此未必那样深情,可是这几天小报的销量啊,那叫一个惨,根本不能印刷卖报,本来便艰难,这一回更赔钱了。
贾文庸摇着头:“这个月的薪水要减,该死的混蛋。”
有要没紧,成天闹事,国民党共产党,和旁人什么相干?搅扰得大家赚不成钱。
方燕茹也表示赞同:“那也是没法子的事,都怪这些三合会、14K。”
童岳道:“那些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像这样子追寻主义,实在伤筋动骨,毕竟大家都还要过日子哩。”
梅思:“伤害护士,我是不能表示同情的。”
根本就理解不了,是怎样的政治主张,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童岳马上也点头:“是的,这件事做得太过了,可见是一群暴徒流氓了。”
贾文庸指节敲着桌面:“快想想这一期的版面要怎样排?这样大件事,总不好一句不提的,梅小姐,你便住石硖尾,事情是从那边起来的,你琢磨一下,怎样把它写得有趣些?”
梅思点头答应一声,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小本子,是这几天的笔记,密密麻麻许多字,之前便已料到有此一招,提前打了腹稿,这时候便拿了稿纸,对着本子写了起来,长长短短写了七八段,拿给贾文庸去看,自己则是掏出烧饼,配着茶水吃这迟来的午饭,刚吃了半个饼,贾文庸便在那边叫:“梅小姐!梅小姐!”
梅思忙放下饼,走了过去。
贾文庸指点着纸上:“这几段□□上街,再夸张一点,要往惊悚小说那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