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她用罢午膳,又准备照例去寒柳院溜达一圈,接过路过御花园时正巧碰上云心公主。
二人现在关系和缓不少,一见楼月,云心提着裙摆哒哒小跑过来,“西楼姐姐,你去做什么?”
楼月道:“刚用了午膳,我逛一逛。”
云心点头,“正是呢,我也是。刚用了午膳,我有些犯困,母后不许我睡,让我出来走走,说刚吃了饭就睡,只怕积了食。”
二人随意聊了几句,楼月忽想,要是带着云心公主去寒柳院的话,吴覆见到他的白月光,黑化值是不是能骤降一截?
之前云心公主为他延医问药,之所以吴覆的黑化值不降,八成就是因为那些汤药啊、饭菜啊都是下人送的,他因见不到心上人,所以心中失望,自然黑化值不降了!
楼月顿觉自己真相了,于是便力邀云心和她一起在宫里逛逛,又问云心可知上次受伤的吴覆近况如何,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
云心经楼月提醒,抛在脑后的吴覆才又被她想起,便点头应允。
于是两位公主一齐前往寒柳院。
两位公主到的时候,吴覆正在晾衣服。寒冬已过,虽仍春寒料峭,但井水已不似冬天那样冰凉刺骨,且今日天气尚可,吴覆一早便打了井水洗衣。
被搭起的竹竿上,挂着他被洗得发白的黑色外裳,因他力气大,那些外裳被拧得很干,挂在竹竿上并不滴水,而是随着稍带寒意的春风,吹得微微飘荡。
楼月也就是最近发现了吴覆黑化值降低的规律,这才来寒柳院勤了一些,因此这也是她第一次碰见吴覆洗衣服,一时心里感觉违和又古怪。
这种违和感来自——未来大权在握的暴君、此间位面的最大反派,竟然会自己洗衣服?
不过楼月转念一想,又觉得他洗衣服再正常不过了。他独自一人被囚寒柳院中,这些生活上的杂事自然只能他自己来做。
说来,如今看到吴覆洗衣,楼月细细回想,才发现这少年虽然因处境不佳,衣着或许不合身、或许有补丁,但每每见他,他向来是干净的。
云心公主没有楼月心中的违和感,在她心中,吴覆不过一个身份普通的下人而已,与那些宫女太监没有任何区别。
她开口问,“吴覆,你的伤可好了?”
吴覆放下手中正在晾的外裳,抬眼看了云心公主一眼,又看了眼落在云心公主身后几步的西楼公主身上。
她今天又来了。
上一次她来,是四天之前。
好可惜,为什么这次不像从前那样,只有她独自来呢。
他捏了捏手中发潮的外裳,回答云心公主的话:“伤已大好。多谢公主延医问药。”
云心公主收获感谢,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看了眼寒柳院简陋的屋子,然后便觉得无趣了。
奇怪,怎么吴覆见到了云心公主,黑化值不降呢!
楼月疑惑不解,为什么不降呢!
她恨不得冲上去摇一摇吴覆的脑子,你的白月光心上人忽然出现在你面前,为什么黑化值不降呢!好气!
而无聊的云心公主,很快丧失了对寒柳院的兴趣,她拉着楼月的胳膊,“西楼姐姐,我们去清湖泛舟玩儿吧,上次我在清湖钓了这么大这么长一条鱼……”
楼月不想去泛舟,她现在只想搞清楚为什么黑化值不降。
但云心公主这少女很有些黏人的特质,一边如黄莺一般嘀嘀咕咕地说着上次她钓到的那条大鱼,一边强行拽着楼月的胳膊,直接把她拉出了寒柳院。
而吴覆望着她离开,心想,这次她呆的时间,比前几次要更短了。这次好遗憾,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或许我应该先开口,问一句西楼公主安。
尚未被晾在竹竿上外裳一直搭在他手上,浸湿了他的袖口,但他长久地望着寒柳院重新被关上的大门,迟迟没有动作。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