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自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给那娘子,那娘子惊喜道:“真是不好意思,太感谢你了!”
待她将脚上污泥拭去,李照又从怀中掏出那双罗袜,那娘子激动不已,摇着她的手嚷嚷道:“你怎么把我的袜子找回来的?本来给那下作胚子抢去了,还以为拿不回来了!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忆起之前所受羞辱,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李照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心中想着先把她送回家再回去向母亲复命也不迟,遂柔声向顾娘子问道:“你是哪家的娘子,我送你回家。”
却不料那顾娘子却慌张道:“我...我不要回家,那里不是我的家!”
李照以为她是因在这次宴会被诸位泼皮调戏,丢了脸面,回去害怕被父亲责骂,是以不敢回家,便笑着安慰道:“娘子无需担心,到了那时我自会与令尊解释事情由来,定不会让娘子蒙受责骂。”
顾娘子踌躇片刻,支吾其词。
“不是因为这个,我...我真的不想待在那,求求你带我走吧,我真的...真的不想回去,求求你带我走吧。”
说罢便放声大哭,面露惊恐,极为悲恸。李照见她忽然情绪大动,又声泪俱下,忍不住心生怜悯之情,猜想她是在顾家受尽了冷眼这才不想继续待下去,便出声询问:“令尊是哪位,叫什么名字?”
顾娘子泪眼滂沱,听了她的话,抬起头来,抽抽嗒嗒道:“叫顾昭。他……他会……”她话说至一半,蜷缩起身躯,牙齿也在打颤,发出“咯吱”的声响。片刻才嗫嚅道:“我怕他。”
李照闻言登时目瞪口呆,讶然不已,十分警惕望着顾娘子。
这顾昭和她母亲李皎乃是死对头,先前顾昭为刘豫出阴损之计,诓骗李皎出兵,害得她折损了不少将员,李皎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使尽了千方百计也未能伤他分毫。如今他女儿落在自己的手里,难道不是天道好轮回?
转头去看顾娘子,见她玉容惨淡,泪浥双靥,不觉怜香惜玉起来。心道:“她父亲虽与我母亲是仇家,可女儿是无辜的,干她什么事,这女孩儿瞧着也是个可怜的,指不定在家备受冷落,好容易出来一趟,却又被地痞流氓欺侮。这顾老头儿最重声名,定会不由分说归咎于这女孩儿。真到了那时,女孩又该如何自处?”
思及此处,李照横下心来,决计要将女孩带走,对女孩儿铿锵有声道:“娘子大可放心,我定不会让令尊责罚娘子,还请娘子到鄙人寒舍上小住几日,待你父亲来了,我们再商讨对策!不知娘子意下何如?”
顾娘子闻言喜出望外,也顾不得涕泪满面,双臂一展,直接环住了李照的脖子,又哭又笑。
“太好了,你真的不让我回那鬼地方,姊姊你是我的大恩人!”
她忽然想起李照先前不让她唤姊姊,不然就将她扔到马下,吓得一哆嗦,连忙致歉:“啊我忘了,是公子,我……我不叫你姊姊了,你不会将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吧?”
李照见她伸着那张被泪浸透的小脸,怯生生望着自己,顿为先前那些话后悔不已,连忙温言安慰。
“我可不是刘豫那种人,怎会把娘子抛到这荒郊野林?娘子宽心,我不抛下你,也不会侵犯你,到了丹阳后,我会命人为你置办住处。”
顾娘子从泪容中绽开嫣然一笑,如海棠醉日,夭桃灼灼,娇俏可爱,明艳动人。就连李照都不禁为她一愣,叹道:“这顾老头平日里做尽坏事,却生了这般可爱的女儿!”
猛然间,李照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腿脚轻浮,手上也是软绵无力,几欲往后倒去。她心惊道:“坏了,中了那小子的毒了!”顾娘子见其身形不稳,忙扶住她后背,关切问道:“你怎么啦?”
李照立直腰板,振作精神,咬牙回答道:“没什么,只是累了。”
说罢咬牙,马鞭一扬,从怀中掏出一青面獠牙的面具戴上,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