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焦飞已经在尽力忍耐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但不好的想法总像雨后春笋一般接连不断的冒出。他担心芽柳是受不了如今的苦,开始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听信秦人的鬼话,放弃尊严去做作贱自己的事。
稍微想想,愤怒就难以自抑。
他认为芽柳绝不是那种人,可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又能对其他人做绝对的担保呢?世事无绝对,尤其是人性,这种难以经得起考验的东西。
焦飞觉得自己想的实在太过悲观,或许事情并没有这么坏呢?
然而不管如何,焦飞忍受不了这种被瞒着的感觉。经过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少年早已对靓丽的少女生出了朦胧的好感, 这种好感会让一些本来无关紧要的细节无限制的放大, 变成酣甜到灵魂都颤抖的蜜饯, 或是苦涩乃至刺痛的藏针茶。
他觉得自己应该和芽柳开诚布公的聊聊。
芽柳上厕所去了很久,焦飞猜测她是去做的别的事。过了不知多久,芽柳终于回来。虽然在这里吃的很少,脸色有些暗澹无光。但女人不论身处什么境地,总是及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的体面、漂亮。芽柳每日都用冰冷的井水清洗自己的脸、头发,让她仍旧显得光彩照人,与那些灰头土脸的女人有着一眼就能看见的区别。
焦飞这才注意到,今日的芽柳似乎比平日来更加的漂亮了,嘴唇上那抹红色宛若赤血一般鲜艳。凑的近了,更是闻到一些清新自然的香气,联想到路边怒放的红花,焦飞猜测芽柳是将收集来的花瓣儿碾碎涂到嘴唇上,装点那张本就美丽、干净的脸。
焦飞突然有些怒意,何必将自己打扮的那么漂亮,有必要那么的在意吗?……何时能为我打扮的这么漂亮?是的,少年的嫉妒爆棚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酸味儿。
芽柳不能说是迟钝, 往日的她倒也挺敏锐的,或许是这一刻的她实在太过喜悦。她从怀里掏出一块被布包裹起来的长条状事物,还没掀开,那股诱人的气味就跃然而出。只见芽柳将之轻轻掀开,里面的东西露出了真容——是一块散发着热气,还温热的着的一条瘦肉。
盯着它,焦飞的怒意更盛,那些不好的猜想彷佛因为此物而证据确凿了。
然而芽柳却是笑着的将它推给焦飞:“馋了吧?嘻嘻,多久没吃到这东西了?我都听到你肚子在叫了,吃吧,这是我对你这些日子对我照顾的答谢。”
“答谢?”焦飞感受到手里的肉有些烫人,他直视着芽柳的眼睛:“你怎么不吃?还是说已经吃饱了?这东西哪来的!”
焦飞有些吓人的语气终于让芽柳意识到了他的情绪。
芽柳的笑容消失了:“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哪里吃饱了!你个没良心的,那人就给了我这么一块儿肉,我都拿来给了你,你,你还说这种话,哼,爱吃不吃, 不吃我吃。”
芽柳说着像是拔剑出鞘一般将肉从焦飞的手心拽出, 一口咬在上面,然而眼泪也与之留下, 鼻子里连忙觉得堵塞,气味想要进来变得十分艰难,就连朝思暮想的肉变得塞牙。见焦飞仍旧冷着张脸,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下意识的将肉递过去,口气轻轻的问:“你究竟吃不吃?不吃……”
“吃什么吃!我一辈子也不会吃这种你作贱自己换来的东西!”
焦飞一巴掌将芽柳手上的肉打掉,怒视着芽柳。
或许那些人说得对:人越长大越变的奇怪,对不在意的人小心翼翼、极尽讨好;对在意的人满不在乎,甚至刻意伤害。
焦飞不明白为什么芽柳会做出这种事故意伤害他。
芽柳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盯着地上的肉,盯着满脸怒火的焦飞,脑袋像是短路了一般。
空气之中一时间有些寂静,焦飞恨恨地跺脚,让大地承受他无从宣泄的痛苦。
“我作贱自己什么了?”芽柳这才反应过来。
下一秒,她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