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慈见到灰尘之中一只白净的手掌裹挟着强烈的罡风朝他的面门攻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近在咫尺。他来不及出剑,深吸一口气,双脚并立似树桩,上身好似板桥,灵巧的躲过了这一击。随后挽了个剑花,像是刺飞雀一般刺入敌人的体内。
“你……”伯云跌在地上,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
百里慈收剑回鞘,冷漠的看着他。
伯云大笑,随着颤动,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喷涌:
“你认为你杀死了我……就会改变什么吗?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为什么投奔丹景?”百里慈问。
伯云用最后一点力气道:“他说他看见你了,你逃不掉的……”
说完这句话后,伯云的脑袋一歪就失去了呼吸。
百里慈感到他的魂火开始熄灭。
“你的死有什么意义?”
百里慈摇摇头,活动一下身体,低声道:
“受的伤还不算太严重……只是有些痛。”
他转过身,黑夜之中似乎有无数道影子在穿梭。
刚才的打斗肯定吸引了无数敌人。
他知道这里不能久留,运用息龟法,一身法力又归于寂灭,向巷子的深处走去。没有走多远,他就感到袖袍中的讯玉变得暖洋洋的,孙葫的声音从中响起:“有人吗?快,我请求支援,我这里需要帮助!”
说完这句话,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百里慈皱住眉头, 去哪里找你?
然而下一秒,他就见道讯玉上亮起一道血色指针, 指着南方。
“难不成这是在指引我孙葫的位置?”
他嘀咕了一声, 消失在巷子里。
……
公孙露做了一个很久、很琐碎的梦。梦里的她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 背部佝偻的像是背着一口大锅,想要挺直身体却怎么也做不到。她总是在寻找什么, 但究竟是要寻找什么她始终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她只是在一味儿的寻找。
公孙露总是在寻找的途中惊醒。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在睡着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哭了,泪水已经冰凉。这个时候她总是来到梳妆台前, 对着铜镜慢慢梳理着她黑白相间的长发。夜色如水,她一个人梳了很久很久,直到心中的那抹悲伤消失。
她转过身,背后的书架被塞满了竹简。
公孙露望着它们,眸子里充满了陶醉之色, 呼吸变得急促, 脸颊变得绯红, 就像是吸入了最烈的酒似的。
她随手抽出一枚, 缓缓展开。
只见里面是一幅画。在狭长的竹片与竹片之间,黑色笔墨轻轻勾勒着一位美丽的女子。这位女子眉目弯曲似月, 鼻子小巧似渺远的星,浅浅的微笑充满了慈祥与温柔。看着她, 公孙露的眼眶再次湿润了——这是公孙露画的第一幅画,画中的人是她的母亲。
公孙露小心翼翼的将这枚竹简阖上, 又抽出另外一枚。竹简轻轻展开, 不出意外又是一幅画。她看到这幅画, 眼中惊讶浮现——是一条画的很丑很丑的黄犬。她记得这是自己刚成为方士、刚学会画画不久后画的。
她将手指按在黄犬上,黄犬突然狂吠不止,她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指抬起, 脸上充满了开心的笑容。
这毕竟是不成熟的作品, 只能发出声音罢了。
公孙露再次抽出一枚竹简。里面画着的是一位拿着刀的男人。她已经记不起这个男人的名字了,但画这幅画时候的心情却还记得……激动、忐忑。作为一次尝试的作品,这枚竹简已经算的上完美了,然而在如今看来, 仍是粗糙的。
公孙露轻轻一甩竹简,竹简里的男人立刻出现在她的身前。
男人由笔墨构成,面目模糊的难以辨认,但该在的零件、部位一个不少。
走路、跑动、跳跃也是灵巧十足。
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