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显得本阁多此一举了,各种事先准备也皆是变成了无用功。”
闻言之后,西门盛不由是表情微变。
在抚顺关外与众位文武相见之后,西门盛几乎是没有耽误任何时间,就立刻赶到了抚顺关内求见赵俊臣,按理说赵俊臣根本赶不及获知西门盛不久前的发言内容。
但赵俊臣依然是提前知晓了西门盛的详细讲话内容。
这就意味着,经过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布置之后,赵俊臣对于辽东镇的渗透已经远远超出了西门盛的预想,甚至还建立了一套很有效率的情报系统。
西门盛稍稍沉默片刻之后,终于是垂头致谢,道:“多谢赵阁臣抬举卑职、看重卑职,还苦心为卑职这般充分准备!卑职现在看似是风光无二、立下了赫赫战功,但也非常清楚,这一切全是源于赵阁臣的安排,若是没有赵阁臣的全盘主导、与建州女真达成默契,卑职根本不可能正面‘击败’建州女真的主力大军,所以……卑职的泼天大功,全是拜赵阁臣所赐!”
随着话头开启,西门盛的混乱思绪逐渐清晰了起来,不像是刚才一般寡言与被动,讲话也更多了。
“卑职并不是一个迂腐不化之辈,阁臣您主动送给了卑职这样的天大好处,卑职自然是要全盘接纳,趁机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绝不会因为过往冲突与自尊自傲就拒绝您的好意;
与此同时,卑职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明知道自己的今日机缘全是赵阁臣所赠,今后也一定会涌泉相报,就算不能为赵阁臣赴汤蹈火,也必然会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尽力配合赵阁臣做事。”
说到这里,西门盛已是目光灼灼:“但……正因为卑职并不是一个迂腐不化之辈,所以卑职也不会因为赵阁臣的这场恩情就完全抛弃曾经恩怨,彻底把自己视为是阁臣的犬马,有恩当然要报恩,但有仇也要继续报仇;而且卑职也曾经受过义兄何宇的诸多恩义,正因为卑职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所以卑职并不会轻易放弃义兄何宇之死的仇恨,将来一定是会全力为他报仇的!”
赵俊臣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讥讽,似笑非笑道:“……所以呢?”
西门盛的目光紧紧盯着赵俊臣的表情变化,语气愈发冷肃道:“所以,卑职希望赵阁臣可以给卑职一个准确答复,辽东镇前总兵何宇之死,究竟与您有没有关系?”
“若是有关系,你该如何?若是没有关系,你又该如何?”
询问之际,赵俊臣心底深处的讥讽之意更为浓重,但表面上则是不动神色。
西门盛表情坚定,缓缓道:“若是何宇之死真与赵阁臣有关系,卑职会首先想办法偿清赵阁臣的恩情,然后就会全力与赵阁臣为敌,为义兄报仇,就算是不死不休,也是在所不惜!但若是何宇之死与赵阁臣并无关系,卑职刚才也说过了,将会在能力范围内尽力报答阁臣,也不会与赵阁臣继续为敌!”
闻言之后,赵俊臣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表情变化,没有把嗤笑显露出来。
西门盛的这一番话,看似是恩怨分明、有情有义、原则坚定,但实际上也只是自我安慰罢了,想要给自己寻一个台阶下而已。
说什么“卑职并不会轻易放弃义兄何宇之死的仇恨”,但这句话换种说法其实就是——“只要各种条件皆是符合,卑职也只就能无奈放弃义兄何宇之死的仇恨了”。
又说什么“若是何宇之死与赵俊臣有关系,他将会如何如何,但若是何宇之死与赵俊臣没有关系,他又将会如何如何”,像是这种转折复句,那个“但”字之后的句子,往往才是说话之人的真实想法。
总而言之,西门盛的这一番表态,看似是大义凌然,但实际上是把主动权交给了赵俊臣,只要赵俊臣宣称自己与何宇之死毫无干系,他就会顺坡下驴,表示自己愿意与赵俊臣化敌为友、报答恩情。
再然后,西门盛就可以得到赵俊臣的更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