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耗就高达二十八万石!更别说是他们资敌走私的庞大数量了!本阁的苦心经营,却还不够补他这一处窟窿,想到这般情况,本阁又岂能不恨!”
说完,赵俊臣抓起手边的几本账册,狠狠投掷于地上。
王世臻再次出声劝道:“下官也理解赵阁臣的愤怒,但还请您稍稍冷静一下,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现在还不能与辽东镇撕破脸啊。”
赵俊臣深吸一口气之后,良久闭目不语,当他再次睁眼之后,终于是稍稍冷静了一点,冷声道:“把锦州守备彭纪唤来,本阁有事情要问他……你们放心吧,本阁已经冷静了下来,不会逼着他翻脸掀桌子。”
听到赵俊臣的这般吩咐之后,房间内几人还有些犹豫,但房外的令狐光则已是听命行事了。
彭纪似乎是早有准备,很快就赶来了赵俊臣面前,恭敬行礼之后就垂手等着赵俊臣的吩咐。
赵俊臣这个时候也已经恢复了冷静,静静打量了彭纪片刻之后,缓缓道:“本阁已经翻阅了锦州大营的账目,发现了诸多蹊跷之处,希望彭守备可以为本阁解释一下。”
彭纪的态度依然是谦卑老诚,当即是答道:“还请赵阁臣询问。”
在王世臻、李传文等人的紧张注目之下,赵俊臣一边是翻阅账册,一边是轻声问道:“根据本阁的统计,锦州大营的库存粮草,各类粮食全部加在一起,仅有一百五十万石!最多只能支撑全军将士高强度作战一个月时间,是否如此?”
彭纪点头道:“正是如此!”
赵俊臣又问道:“但据本阁所知,过去一年以来,朝廷中枢拨给辽东镇的军粮数量极为庞大,仅是粟米一项就高达三百万石!如今还只是春末时节,为何就只剩下了这么一点?”
彭纪也是面现疑惑,摇头道:“卑职虽然掌管军库,但也只是听命行事,但军库之中的存粮究竟去了哪里,恐怕就只有何总兵知道具体情况了,只可惜……”
话到一半,彭纪已是闭口不言,但他的言下之意也很明显——何宇已死,所以就死无对证了。
彭纪也知道赵俊臣不会满意这般答桉,又补充道:“不过,卑职认为,这般情况也是情有可原,辽东镇全体边军将士加起来十余万人马,人吃马嚼之下自然是消耗巨大,而且何总兵生前也把部分粮草送去了各路防区的军库之中,所以锦州大营的剩余粮草也就不多了……
只可惜,目前战事紧急,来不及从各路防区的军库之中再次调运粮草,只能从锦州大营押运后勤,所以一旦是锦州大营的军库存粮逐渐耗尽,前线战事又迟迟不能结束的话,就只能指望着朝廷中枢提供支援了。”
很显然,彭纪还想要趁着这场战事从国库之中再敲一笔粮草。
这般做法,也是辽东镇的惯例了,一旦是发生战事,就会逼着朝廷中枢再次加拨粮饷。
赵俊臣表情间忍不住再次闪过了一丝怒意,但还是强行忍了下来,再次问道:“这些事情,今后再说,但本阁还发现了另一项蹊跷之处……锦州大营的军库之中,粮草、兵甲、军械等等这些作战之际的必要物资,数量皆是远远不及预期,但也有另外几项物资的库存数量远远超乎了想象,譬如人参、貂皮、鹿茸,又譬如……黄金!锦州大营的库存黄金,竟是高达八万七千余两!而且全是赤金!却不知,辽东镇究竟是从何处收集到了这般多的黄金?”
这八万七千余两黄金,只是假账上所记录的数字,绝对不会是辽东镇的全部积蓄,但已是足够惊人了。
至于这些黄金究竟是源于何处,也完全不难猜想,必然是来自于建州女真!
在后世,国内金矿最密集的五处产地,如今有三处皆是位于建州女真的势力范围之内,分别是吉林、赤峰、以及朝阳。
而这个时代,最适合开采黄金的地方则是黑龙江,同样是位于建州女真的势力范围之内,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