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觉得不对劲了……根据那首军歌的说法,说是‘一兵吃穿百十两,七品知县一般同’……你们禁军将士的饷银待遇当真是这般优厚?”
姜泉笑着点头,道:“我朝官员明面俸禄不高,兵饷却是不低,但总体而言,供养一名精兵的所耗钱粮,确实是与七品知县的明面俸禄差不多。”
听到姜泉的说法,几位辽东铁骑将士纷纷是忍不住出声惊叹,表情间满是羡慕与愤愤。
他们皆是辽东镇之中百里挑一的精锐,平日里所领到的饷银饷粮不仅是足额发放,战时还有双饷,战后更有赏赐,较之寻常军户的待遇,已经算是极为优渥。
然而,这些辽东铁骑也都很清楚,他们的待遇也只是强于寻常军户与寻常百姓罢了,却依然远远赶不上朝廷的七品知县,哪怕只是明面上的收入。
想到这里,几位辽东铁骑皆是愤愤不平,凭什么我辽东铁骑为朝廷守护边疆舍生忘死,你们禁军则是呆在直隶境内养尊处优,最终反倒是你们禁军的待遇更好?
看到几位辽东铁骑的表情变化之后,姜泉则是表情惊异,反问道:“几位同袍,你们竟然也会羡慕我们禁军的待遇?怎么可能?我们禁军的待遇可是远远比不上你们辽东军啊!”
胡茂农一愣,然后哂笑道:“这位百户大人说笑了,我们辽东铁骑在辽东军中已经算是待遇最好的,但就算加上战时双饷与战后赏赐,每年运气好也不过是到手二三十两银子罢了,哪里能与你们禁军相比……你们禁军就算没有战事,只怕也不会低于这个数目。”
姜泉则是连连摇头,掰着指头算账道:“绝无可能,按理说你们辽东军的待遇应该要远远高于禁军,朝廷每年投入辽东的军饷开销可要比我们禁军高多了……
我给你算一下,仅是去年一年,朝廷所支出的辽饷就高达八百五十万两银子,而你们辽东镇又有多少兵力?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五万人,对吧?仅此一项,平均每个辽东将士就能分到六十两银子,而你们辽东铁骑作为精锐中的精锐,必然还要更高许多……
更何况,辽东镇的收入也不仅仅只有朝廷给的辽饷一项,辽东境内的税赋也会分走一部分,这又是一大笔银子,听说辽阳城那边也是生意红火、日进斗金,又是一大笔银子进账……这些数目加起来,你们辽东铁骑每个人至少都应该分到一百两银子……”
听到姜泉的详细计算,几位辽东铁骑的将士皆是目瞪口呆,一边是觉得不可思议,一边又在确凿数字之下不得不信。
于是,这几位辽东铁骑忍不住皆是在心中暗暗思索,相较于自己应该到手的银子,他们实际拿到了几成?又损失了几成?而这些没有到手的损失,却又进了何人的腰包?
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怕追根究底、计算细账。
这些辽东铁骑虽然战力彪悍、好狠斗勇,但本质上依然是农家出身的老实人。
他们原本也很清楚,自己的饷银饷粮必然是被高层武官们截留贪墨了不少,但因为时代与环境因素,他们也一直觉得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那些高层武官就理应是多拿一些,谁让人家地位高有权有势呢?
然而,一旦是让他们详细计算出了自己的实际损失,一个惊人数目就这样摆在他们眼前,他们又如何还能做到视而不见、理所当然?
一时间,几位辽东铁骑皆是面现肉痛与不甘之色,也再次是愤愤不平起来。
只不过,他们这一次的愤愤不平,目标则是变成了辽东镇的武官们!
就是这些辽东镇的武官,偷走了自己的饷粮饷银!
其实,姜泉的这些说法,显然是偷换了概念。
所谓辽饷,乃是整个辽东镇的防务支出,并不只是辽东边军的饷银饷粮,除了给辽东边军发放饷银饷粮之外,辽饷还要用以修缮城池、打造军械、供养战马等等,每一项都不是小数目。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