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的阴鸷,缓缓说道:“大人,依卑职看来,这何明灭门案,紧要之处,不外乎有三。其一,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破案;何明是赴任的太子太师,如今竟是在北直隶境内遭人灭了满门,这件事在朝野之间,影响太大太坏,唯有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破案,才能尽可能的降低这件案子的影响,并向世人昭示朝廷的力量,震慑不臣之人,顺便,西厂也能借着破案而站稳脚跟,得到陛下更多重视。”
赵俊臣点了点头,示意魏槐继续说下去。
“其二,则是办案从重从严;敢犯下这般大案,主谋者来头必是不小,所以,咱们也唯有抓出一两个大有来头的人物,才能让朝中百官服气,让陛下安心。也唯有从严办理,才能够让陛下挽回颜面,再添威严,并让群臣明白咱们西厂的权势。”
赵俊臣依旧点头,神色间若有所思。
而说到这里,魏槐却是阴沉一笑,双眼微眯,继续说道:“至于其三,则是最重要的,就是案子要办的符合陛下的心意,最终被查出的主谋之人,必须是陛下心中早有不满的人,也唯有这样,陛下才会认可结果,这案子也才能迅速结案不添是非。”
赵俊臣眉头微皱,问道:“所以?”
魏槐冷声答道:“所以,这件案子最紧要之处,也就是这…,而只要满足了这…,既能让陛下安心,还能安定朝野之心,稳定局势,又能让咱们西厂站稳脚跟,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咱们最终抓到的主谋,究竟是真是假,究竟是真的有罪还是被人冤枉,又有何区别?至于真正的犯案者是谁,先把案子结了,让对方放松警惕,之后再慢慢查就是了。”
赵俊臣沉吟道:“你是说,先找个够分量的人抓来顶罪?咱们这位陛下英明睿智,怕是瞒不过啊。”
魏槐却冷笑道:“大人多虑了,以卑职想来,陛下此时的心思,恐怕和卑职是一样的,未必会在意真正的元凶是谁。”
赵俊臣先是一愣,但转念一想,以他对德庆皇帝的了解,此时德庆皇帝的想法,还真的有可能会是这样的——若是案子迟迟没有进展,那么相比较抓住真正元凶,尽快的稳定局势、威慑朝野、降低影响,对德庆皇帝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犹豫了一下后,赵俊臣悠悠一声叹息,问道:“你们厂卫从前就是这么办案的?”
魏槐神色间闪过一丝复杂,然后又恢复了一贯的阴沉平静,只是缓缓说道:“很多时候,对厂卫而言,相比较侦破案件,揣摩陛下心意才最是重要。”
沉默片刻后,赵俊臣的神色也变得平静了下来,问道:“那么,由谁来当这个替罪羊,你心中可有了人选?”
“河中恭安王,大人以为如何?”
赵俊臣听到这个称号后,微微一愣,但转瞬间已是心中了然。
河中恭安王,不是别人,正是德庆皇帝的亲弟弟。
不过,虽然是德庆皇帝的亲弟弟,但若是牵扯到皇位之争,那德庆皇帝与他之间,也就没有丝毫兄弟情谊可言了。
事实上,恭安王一向都是德庆皇帝的一块心病,在德庆皇帝登基之前,朝中上下,拥护恭安王的声音势力也是不容小觑,而恭安王本身,对于皇位也是虎视眈眈,与德庆皇帝明争暗斗了不少年。
只是,等到德庆皇帝登基之后,这恭安王总算是安分了下来,但也只是表情情况,赵俊臣在朝中这些年来,时有听闻恭安王暗中勾结朝中大臣、或者私下培养死士的传闻,只是恭安王做的隐蔽,却一直没能让德庆皇帝抓住把柄。
事实上,恭安王的王号本来不是如此,而是“荣懿王”,只是在德庆皇帝登基后,没过多久就为他更改了封号,变成了如今的“恭安王”,这件事的本身,就说明了德庆皇帝对自己的这位亲弟弟的态度——你若是恭顺安分的当一个闲散王爷,朕就让你平安一生,否则就别怪朕不顾兄弟情谊了。
而这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