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贵族喝得酩酊大醉,或是被仆佣背回马车,或是直接在偏厅里歇上一夜。
经过这场晚宴,叶芝在伦都城里的名望已达无人不知的地步。
由一个毫无修炼天赋的家族朽木,到竞技大会上一鸣惊人,而今又突破五环,跟随陛下剿灭血族,从而受封公爵。
叶芝的这一系列事迹,犹如传奇,在贵族圈层间口口相传,而吟游诗人们对于这位神选诗人的成就与有荣焉,不少吟游诗人已经开始抓紧编写与叶芝相关的歌谣与诗篇。
破晓时分。
薄雾笼罩着狮林,秋深的露水带着寒意,花园里的秋水仙有股朦胧的美感。
叶芝到来之际,犹如年迈狮子般的国王,竟然在赏花。
他让女仆们高举着蜡烛,烛光映照薄雾里的花园,野玫瑰丶石竹花丶绣线菊色彩斑斓,在这暮秋时节,忍冬花也已盛放,金银相间的花卉亭亭而立,一时让叶芝想起晨霜岭那片美丽的忍冬花海。
「来了。」
狮心王没有回头,背对着叶芝,却已认出他的脚步,口吻像是对待一位老朋友,淡淡地道:
「来看看我的这些花。」
叶芝打量着半天,点头道:「好花。」
「这麽敷衍?」狮心王失笑道。
「秋天不是赏花的季节。」叶芝道。
狮心王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说得对…现在已经是暮秋了,看不到我最爱的花。」
叶芝道:「陛下最爱什麽花?」
狮心王反问道:「你觉得呢?」
「那一定是金雀花。」叶芝坦然道,「因为这花是陛下家族的家徽。」
狮心王笑了笑,道:「我也知道你最爱的花。」
叶芝讶然道:「当真?」
「你命人在领地里栽种了一大片忍冬花田,又常常以忍冬自喻,称这花有忍耐寒潮的品格……我有没有说错?」狮心王瞥了眼叶芝。
叶芝感慨道:「瞒不过陛下。」
「你在领地里酿酒丶办厂丶建立法师分公会…这些我都有耳闻。」
狮心王淡淡地道:「包括你招募哈德森公爵的前任宫廷法师,为你管理领地,以及你从剑河大学招揽的血族术士……这些我也知道。」
叶芝心底咯噔一下,却不知道国王突然谈起这些有什麽用意。
「你大可放心,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狮心王顿了一下,道:
「只是你的附庸里不乏来路不明者,在你的加冕礼上,不排除有人会拿这些做文章。」
狮心王平静道:「所以,你最好给你的这些附庸们,找寻一个德高望重的,愿意为他们背书的超凡者。」
叶芝恍然,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道:「多谢陛下指点!」
狮心王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巡视过烂漫的花园,缓缓道:
「公爵大多有其象徵的花卉……兰尼斯特以红蔷薇为代表,罗兰王在登基前以鸢尾花为象徵,而我在年轻时,也曾被人叫做【金雀花家的理查】。」
「金雀花,便是我家族的象徵。」
说着,狮心王缓缓转身,看向叶芝,郑重其事地道:
「我有一个请求。」
叶芝预感到这件请求的重要,神情微肃,颔首道:「陛下请讲。」
「我请求你……在我死后,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帮助特蕾莎,登基加冕——」
此刻,狮心王宿醉的眼眶微微发红,好似年迈的狮子,口吻严肃得像是托付身后事。
「你要是能办得到,我愿向众神起誓,你与子孙后代将永保公爵之位,而在加冕礼上……」
天际泛起鱼肚白,破晓的晨曦洒落在身材挺拔的年轻骑士,叶芝眼中倒映出苍老的国王,只见狮心王一字一顿,道:
「我将封你为【忍冬花公爵】,叶芝,你的家族,将会像忍冬花那样繁荣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