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熙和园,傅十一左转拐进小竹楼时,却在拐弯处看到一个躲闪的身影,瞧着又有几分眼熟,傅十一喊了一声:
“可是傅达媳妇?”
已经拐了进去的身影,听到傅十一的声音,迟疑的一下又转了出来,正是傅达媳妇。
藕苗栽种完后,滋润培土这样的琐碎之事,傅十一便没有让傅达媳妇和傅盛意过来帮忙。
正因为如此,傅达媳妇才心慌。
她得知麻姑小女儿去找她儿媳妇套话后,便隐隐有所猜测,麻姑家估摸着也盯着南山郡这个差事呢,刚才她就是找个由头想去熙湖帮忙,顺便盯着麻姑一家,不想却碰到了十一姑。
为了以防万一,傅达媳妇心一横,觉得还是早点把事情定下来为好。
傅十一看傅达媳妇犹犹豫豫,便道:“可是有事?”
傅达媳妇抬头时,脸上的犹豫已经变成了羞愧:“十一姑,傅达因为公爹的事,整日醉酒,为此把您的差事都给耽误了,盛意见着心里过意不去,便托我来问您一声,他父亲去南山郡冯家的差事,可否由他来替换?”
傅达媳妇小心翼翼的觑了眼傅十一,见对方没有发话,急忙又添了一句:“盛意他虽然没去过南山郡,但是本事却比他老子强,而且年轻,身子底子好,每年来回几趟都没问题的,十一姑,您看.......”
傅十一没有立时应诺。
她记得当初让盛意一家搬进古崖居也是傅达媳妇的主意,当时她还问了对方,傅达可同意了,傅达媳妇满口应诺全家人都同意了的,结果傅达回来后,两夫妻却吵了一架。
她当时还在竹楼外站着听了一耳朵。
傅达是埋怨他媳妇没让盛意留在老人身边伺候。
毕竟老人都是跟长房过活的。
她们夫妻感情的裂痕似乎也是由此开始。虽然平日里傅达夫妇隐藏得很好,但是两人面和心不和,傅十一又岂会看不出来。
傅十一想了想,还是打算亲自见过傅达父子再做决定。
她不想再因为这些不足轻重的事情,让他们夫妻矛盾越演越烈。
.......
小竹楼不远处,盛意媳妇正抱着自家儿子,打算返回白蚁山,却冷不防看到自家婆婆和姑奶奶在谈话。
她心里咯噔一下。
婆婆十有**是在谈,让盛意去南山郡这件事。
傅盛意媳妇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她就没见过哪个婆婆如此歹毒,硬生生要把新婚不到两年的儿子儿媳拆散的。
此时傅达刚好扛着锄头从灵田锄草回来。
盛意媳妇眼睛一亮,豁然转过身来,也顾不得规矩,拉着傅达就进了客厅,当场就给傅达跪了下去:
“爹,您可得帮帮我和盛意啊。刚才我瞧见娘就站在熙和园门口和姑奶奶聊着让盛意去南山郡的事情。”
“盛意是您儿子,他什么情况,您最是清楚的,他自幼便长在闫阳木林东城,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几十里外的叶城县,南山郡距离我们古崖居几千里,这得翻过多少座大山,淌过多少条大河呀,一路上还有山贼水匪,儿媳我想想都后怕。
“娘狠得下心,让盛意去冒这个险,可是我不想让狗剩尚未满岁就没了父亲啊。爹,就看在您亲孙子的份上,帮帮我和盛意吧,呜呜呜呜!”
盛意媳妇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还暗地里掐了把怀里的狗剩,狗剩吃痛,哇的一声也跟着嚎了起来。
傅达脸色很是难看。
搁在身后紧握的双手发出“咯吱咯吱”可怕的爆破声。
那个毒妇竟把他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如今却是变本加厉,是可忍孰不可忍!傅达眼里发出噬人的光芒:
“我这个一家之主还没断气呢,那个毒妇便上赶着想要作威作福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个家就抡不到她来张狂!”